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這一片曼陀羅被她采下了有一半的時候,路遙收拾了工具手套,“好了,就先采這些,剩下的先留著,秋末再來。等明年的時候,估計長的比現在還多。”
殷梨亭既不通曉曼陀羅的用處,也不甚在乎明年這些藥長成什么樣子,他現在考慮的是兩人怎么下去的問題。要知道若是不用輕功,往下爬比往上爬難得多,一個沒看準就容易跌下去。似乎只有他抱路遙下去這個方法比較文妥保險,于是支支吾吾半晌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此時路遙卻早已拿出一個栓與長繩的精鋼爪勾,勾在一處突起的山壁上,還沒等殷梨亭反應過來,便站在臺邊沖他一笑:“我先下去啦,殷六俠自便。”說著刷拉一下,沿著長繩滑下,轉眼就到了地面。殷梨亭委實被嚇了一跳,幾乎下意識的就要去拉她。待到崖邊,卻看她雙腳已然落到地面。也沒看清她按了哪一出機括,牢牢扣住臺邊山壁的爪勾自己一彈,松脫了凸起的石壁,幾下便被路遙收回身邊。
這下殷梨亭更是驚訝,沒想到路遙那小小的工具袋里,居然有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看著飛身而下的殷梨亭,路遙歪歪腦袋,頗有些艷慕,“殷六俠最高可以躍多高?”
“中途不借力的話,五丈左右。”殷梨亭道,眼神還在有些好奇的打量路遙手中的爪鉤。
“我倒是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好好練習一下輕功了,似乎的確比較省時省力……”路遙暗暗嘟囔。
兩個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各自新奇的打量詢問對方,說話聲漸漸隱在山路盡頭。
就在離剛才那山洞約莫七八丈開外的高處,濃蔭翠綠間隱沒著一條六角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路的盡頭鄰近山壁,一個石桌,幾個石凳,一旁此時還放著一個軟兜架椅。石凳上和軟兜上各坐了一人,正是張松溪和俞岱巖。方才的平臺和殷路二人離去的山道在這里可以透過濃蔭看的一清二楚。此時張松溪見殷梨亭和路遙走遠,笑著問旁邊的俞岱巖:“三哥如何看?”
俞岱巖自是知道他在問什么,“路姑娘我雖然認識不久,但是也看得出她為人爽朗大方,到是六弟,這人越大,怎地越發靦腆起來?”
張松溪卻是壓下一口茶,笑道:“路姑娘大方,讓六弟抱她上去,為的是六弟的輕功。而六弟靦腆,被路姑娘說紅了臉,為的恐怕是路姑娘這個人。”
一番話說的模模糊糊繞口令一般,難得俞岱巖倒是聽懂了。
“四弟你歷來看人查事極是獨到,不知這次有幾分作準?”俞岱巖含笑側目。
張松溪卻是不說,只道:“六弟這幾年內功有成,你我兄弟在這里坐了這許久,他都沒有察覺,可見平臺之上,山花爛漫,他是心不在焉啊。”
俞岱巖聞哈哈大笑:“若真如此,我這一場病也算值得。不過今日你我在此之事,四弟你可莫要讓路遙姑娘知道。”
“哦?這是為何?”
“今日一早,七弟那出戲可是好看的很。這路遙姑娘厲害的緊,你我莫要引火上身才好。”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哈哈大笑。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