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燕撅著嘴巴，心虛地低著頭，聲音就像蚊子一樣小。

一直沉默不作聲，耷拉著臉的董大成終于站起來。

“哎！這娘們可算是走了！一進屋，就指著咱們鼻子一頓罵！罵人不說，還砸東西！”

王笑萍戳了戳董小燕的腦門兒，責備道，“你呀，你這三丫頭，咋就那么沖動呢？你打了人，咱們有理也變沒理了！”

“沒理，咱們就只能站著挨罵了！唉！”

此事因自己而起，董華看在眼里，心里也頗不是滋味，忙將董小燕拉到自己身后。

“好了，爸媽，你們就不要怪小燕了，一會兒我去和好好和她說說，她會明白的。”

“唉！”

王笑萍只是嘆氣。

因為這出鬧劇，大家都不太高興，臉都是向下耷拉著的。

董華趕忙把剛拿回來的新被子從自行車尾座卸下來，然后提溜過來放到王笑萍和董大成跟前。

他從隨身背著的斜挎布包取出一把小刀，三下五除二把被子外面的透明包裝袋割開。

“爸媽，新被子我給你們買回來了！一床十斤！這下你們晚上睡覺就不會再被冷著了！”

“這……”

看著跟前三床嶄新厚實的棉被，王笑萍愣了愣，忍不住顫抖地伸出粗糙的手去觸摸。

軟軟的，摸著很舒服，和屋里頭那張發硬發黃的棉被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晚上蓋著睡覺，準能暖和！

半晌，收回手，王笑萍望著董華手背上深深的傷痕，吸了口氣然后又重重地吐了出來。

“二小子，你有心了！”

三床被子，還是十斤的，那得花多少錢吶？！

他掙的錢，來的可不容易呀！

這幾天，每當看見董華手上的傷口，王笑萍的腦子里總是不斷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董華不是她兒子，而是沈家的兒子就好了。

這樣，他就不用跟著自己和丈夫受苦了。

其實從去年把董華從沈家接回來以后，她就不止一次在想這個問題。

董華從條件優越的沈家回到他們這個貧困潦倒的家，他們連頓飽飯都沒能讓他吃上，就連現在，他們蓋的被子都要他掙錢買。

“哎！”

王笑萍心里五味雜陳，不由嘆了口氣。

董華笑了笑：“好啦媽，有什么好嘆氣的呢？你們快把被子拿回屋里去吧，我還有事兒要跟小燕說。”

“成，你你趕緊說說這丫頭吧，哎！也不知道這死丫頭的脾氣到底是隨了誰！”

王笑萍一邊嚷嚷著，和董大成拿起三張新被子，放到每個人的房間里去。

“二哥”

董小燕終于抬起腦袋，噘著嘴可憐兮兮地看著董華，“你是不是要訓我。”

董華刮了刮她的鼻子，狡黠一笑。

“我怎么會訓你呢，我只是想問你，你想不想重新回到學校里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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