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瑞詩眼巴巴的死死盯著琴嬤嬤手中的書信,心頭既害怕又萬分的惶恐。顧阿娘這是真的決定放棄她了嗎?“小小姐先莫要著急,我讓大貴和二貴去請四叔公和余村長過來了。”“等他們二位一到,再念這封書信不遲。”琴嬤嬤好整以暇地收回手中的信箋,眼睛不由得朝著院門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兒,大貴和四叔公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琴嬤嬤心頭堵著的那口氣,頓時一松,臉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四叔公到了啊!有勞您大老遠的跑一趟。”“您快快請上坐,等余村長到了,我有大小姐留下的書信,要交由你們二位過目呢。”早在來的路上,大貴便已經向四叔公說明了,這趟來顧家所為何事。他剛一落座,目光便朝著立在一旁的小瑞詩看了過去。小姑娘早已經哭得如同淚人一般,小小的肩膀不住地抽動著,臉上布滿淚痕。早在聽說四叔公和余村長要過來的那一刻,小姑娘就徹底后悔了。而她一心一意護著的好親娘定氏,則站得離她遠遠的,守著身后的那匹錦緞。想來,定氏藏在身后的那匹料子,便是這一次,引得他們顧家主仆鬧起來的禍根吧!四叔公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心里實在有些替瑞詩感到不值和惋惜。他原來不覺得瑞詩這孩子如何,她在老余家總是默默無聞,活得像個小透明似的。倒是看不出來,她對定氏竟有這樣的深情厚義。甚至不惜放棄顧娘子這位她名義上的娘親,也要孝順生了她,后來又拋棄她的親娘。眼下世已至此,只希望這孩子能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事情。一如她昨天,當著全村人的面,態度堅決地認下定氏那樣。“唉琴嬤嬤,事情就沒有一點轉圜的余地嗎?”“大家都是一個村子里的,四丫更是這個家的小小姐、小主子,你真要把顧娘子留下的信拿出來?”四叔公的外之意,便是希望他們能自己把矛盾緩和下來,大家各退一步。以后還是可以相安無事的繼續過日子。不就是一匹料子的事嗎?定氏這個眼皮子淺的,身上穿著細棉布的衣裳,就開始想要更多好東西了?她也不看看,原先她在老余家的時候,身上穿的還是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呢。如今來到顧家才一天時間,生活上就已經有了質一般的飛躍,該學會知足才是。何必讓個五歲大的小丫頭,如此為難,得罪家里的大管事?瑞詩的眼神頓時一亮!原來,她還可以跟琴嬤嬤和解的嗎?只要顧阿娘信里的內容沒有公布出來,她就還是這個家的小小姐,大家眼中的小主子。小姑娘這下子是真的怕了,她不敢賭,甚至根本沒有勇氣知道,顧阿娘的信里,到底寫了些什么?萬一她要是讓四叔公和余村長,把她和娘親一起趕出顧家,趕出余家村,可就什么都完了!琴嬤嬤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是老身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實在是”她剛要說下去,瑞詩便急急忙忙地沖過來。“不是的嬤嬤!我錯了!”。3。,“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間想岔了,考慮問題太過簡單。”小姑娘像是腦子一下轉過彎來,沖過來便不停地認著錯。那一副能屈能伸的小模樣,連琴嬤嬤這個老江湖,都不禁有些嘆為觀止。這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小女孩嗎?她真的只有五歲的年紀?這一套,她到底是跟誰學的?琴嬤嬤的目光不由得朝角落里的定氏看過去,見她低垂著頭,一副裝鵪鶉的模樣,不由得冷冷地撇了下嘴角。“我我不再堅持給我娘親用錦緞做衣裳還不行嗎?”“大不了我們一起去庫房,我給她重新挑一匹細棉布的料子。”瑞詩輕輕地咬下唇瓣,終于做出了讓步。“你也知道的,我總不好讓我娘親穿顧家下人的衣服。”“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她穿得略好一些罷了。”定氏聽著閨女向一個老奴婢服軟,她那到手的錦緞料子,眼見就要飛走了,頓時急得兩眼直冒火星子。想到剛才那匹錦緞觸手的柔滑,以及那華美的料子,她干脆把心一橫,一腳踩在了身后的錦緞上。兩腳踩在緞子上,她還有些不放心。生怕這匹料子還不夠臟,腳丫子不住的在錦緞上來回磨蹭著。“定娘子!你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一匹錦緞,看看都快被你給糟蹋成什么樣了!”大貴一聲怒吼,滿臉心疼地看向地上那匹,已經被定氏不斷踩踏折騰的料子,眼里恨不能要滴出血來。這個定氏真是個好樣的!眼見著這匹緞子再不可能屬于她,干脆下腳將它給徹底毀了。難不成,她以為把料子毀了,這件事就能被輕輕地掀過去嗎?瑞詩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只見之前那匹華美的錦緞,被她娘親踩在腳底下,上面布滿了腳印不說。甚至她的腳還依然不住的來回磨蹭著,根本沒有因為大貴的出阻止而停下來。“什么叫被我糟蹋了?”“這匹料子,是我閨女送我的。”定氏梗著脖子,據理力爭道。“即便我不能用這匹料子做衣裳,你們也不能否認,這是我東西的事實。”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她的閨女,現在還是顧家的小主子,主子說了這東西是給她的,那就是她的。哪怕做不成衣服,不能穿在她的身上,這也是她的東西,誰也別想再從她的手里要回去。瑞詩看著娘親腳下不停的在料子上踩來踩去,心頭沒來由的一陣心疼。她也是苦過來的孩子,看到好好的東西,被這么糟蹋,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痛。“娘你快停腳,料子都快被你踩壞了!”“這么貴重的料子,踩壞了多可惜呀!”她這邊還沒把琴嬤嬤哄好,將那封信收起來呢!她娘怎么就不知道消停些啊!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