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家都在一個村子里住著,誰還不了解誰?四叔公可不認為,盧婆子打算找汪家要十兩銀子的補償,會拿給呂氏用。甚至呂氏這個做媳婦的能拿到幾文錢,都很不好說。看著她兩眼空洞無神,毫無生氣地坐在這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四叔公的心里閃過一絲不忍。“呂氏,這事兒你怎么看?鐵錘到底是你的男人,要過來的補償銀子,多少也有你一份啊!”他的話音一落,呂氏還不曾回過神有所反應,盧婆子已經率先咋呼起來。“什么有她一份?她一個不守婦道的下堂婦,還想分我兒的銀子?簡直是癡人說夢!”盧婆子把面前的小桌重重的一拍,目光森冷的掃向呂氏。呂氏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無力地摟著大妮,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她的肩頭輕輕地顫抖著,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傷痛里,無法自拔。“盧婆子,你這話就說得太重了些。”“呂氏再如何,也替鐵錘生下五個孩子,算是你們家的大功臣吶!”四叔公苦口婆心地勸道,十分不認同地看著盧婆子。“哼!要不是看她生了四個兒子的份上,就她現在這副死樣子,哪里還配在家里住著?”盧婆子滿臉都寫著“嫌棄”兩個大字,要不是看在幾個大孫子的面子上,她早把呂氏趕出家門了。倒省得她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悠,想想就萬分礙眼。曾經她對呂氏這個大兒媳婦有多滿意,如今就有多嫌棄厭惡。四叔公狠狠地皺著眉頭,對盧婆子的話很不認同。“之前你們分家的時候,不是都商量好了嗎?可以讓大房一家,繼續跟你們住在一起。”“雖說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相互照應著。”“可你總要想想呂氏的那幾個兒子,他們總歸是你家鐵錘的血脈吧!”眼下他們才分家單過了幾天?看看呂氏的神情和模樣,還有她頭上的傷勢,根本就不像得到了良好照顧的樣子。“哼!您老還想讓我對他們怎么樣?”“要不是看他們娘幾個可憐,我早就把他們全都趕出去了。”“早知道她是這么個玩意兒,我就該把他們全攆出去,讓他們嘗嘗在外頭風吹日曬的滋味。”盧婆子冷著臉,梗著脖子,面色陰沉地看向呂氏。等她的鐵頭回來,再和王春兒把日子好好過起來,如今家里的日子好過了,兩人可以調養下身子,再生個兒子。到那時候,良才也就該考慮定門親事了。這么算起來,家里的房子哪里夠住啊?那天她就不該心軟,把呂氏他們幾個趕出去,免得占了他們家的風水寶地。呂氏的神情呆滯,機械地摟著大妮,任由盧婆子不停不斷的在她耳邊逼叨,默不作聲。要不是她的眼睛還會時不時地眨幾下,大家幾乎要以為,她只是個坐在那里,呆呆愣愣的木頭人。即便盧婆子說出這樣絕情又傷人的話來,她也沒有半點反應,更不曾反駁一句。“盧婆子,你這話說得就過分了。”“我只問你,要回來的補償銀子,你打算分給呂氏多少?”。3。,“你且說來我聽一聽,讓我心里也好有個底。”四叔公在心底嘆著氣,對呂氏的狀態感到無比的擔憂。她生了個良忠這樣的孝順兒子,替她遮擋了不少的風雨。可看她現在這副實在有些立不起來的模樣,即便是分了家,也被盧婆子這個當婆婆的給吃得死死的。“分多少?”盧婆子斜了一眼老大媳婦,輕輕的冷哼了一聲。“四叔公,不是老婆子我心太狠。”“你自己看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銀子拿給她,她知道怎么花嗎?”“倒還不如放在我手里,興許還能派上大用場。”四叔公不太贊同地搖了搖頭,看向呂氏。“鐵錘媳婦兒,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別怕,心里有什么想法只管說出來。但凡有些道理的,我這個做四叔公的,都能替你做主。”他看向呂氏,心里不由得揣測著。她之前頭上傷得那么重,該不會那一撞,把人給撞傻了吧!看她坐在那里,像根木頭似的樣子,四叔公的心里也不由地打了一個突。呂氏緩緩地抬起眼眸,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底綻放出一抹光彩。“四叔公這話當真?該不會是誆我的吧?”“若真是這樣,我還真有件事情,想求四叔公替我做主。”她像是突然活過來一般,臉上也顯露出一抹生機。“呂氏!你這個混賬玩意兒!你敢!”盧婆子像是猜到,呂氏接下來要說的話,睚眥欲裂地沖到她的面前怒吼道。“你今天要是敢說什么不該的話,老娘回去就把你們娘幾個趕出院子。”“從今往后,你們別想再沾我們家一星半點的光。”呂氏像是被盧婆子這番話嚇到一般,縮了縮脖子,身子抖了抖,一臉畏懼地看向四叔公。看呂氏這模樣,顯然在家里就是被盧婆子吼來吼去,欺負慣了的。難怪她現在一副膽小畏縮,木愣愣的樣子。四叔公把桌子一拍,滿臉不悅地看向盧婆子。“行了!這里是我家,當著我的面,你就是這么磨搓兒媳婦的?”“說什么回家就把人趕出門的話?”“你是真當之前分家時商量好的那些話,全都是放屁嗎!”不管呂氏開口提出怎樣的請求,盧婆子都沒有理由突然反悔,把他們母子幾人趕走。“有什么話,你只管說就是了。”“放心!有我在,你婆婆不敢把你們趕出家門的。”四叔公看向不住顫抖的呂氏,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要是她真敢這么做,你只管帶著孩子再來找我。”“我這個做族老的,怎么也能幫你們娘兒幾個,找處能遮風擋雨的住處,讓你們安身。”四叔公有心想要幫一把呂氏,萬一他們真被盧婆子趕出門,倒也未必是什么壞事。跟這么個婆婆住一起,想好好養傷,怕是都不容易。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