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禾磕頭的方向一頓,一臉錯愕地抬起頭,看向自己的主子。“夫夫人?!”她張了張嘴,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哎喲!我說月禾姐姐,你還愣著什么什么呀!”“趕緊求求你的新主子呀!”“咱們夫人好心,知道你跟余村長已經有了那層關系,特意成全你們二人呢!”月影捂著嘴輕聲笑了笑,朝夫人那邊快速地瞥了一眼,快速的把手里的賣身契,再次塞回余建才的手中。她這一回,總算是領會了夫人的意思。就是一定要讓月禾姐姐,到余家村那個又偏僻又小的村子里去,好好的吃一吃苦頭。最好是這一輩子,都窩在那個窮山溝溝里,再也別想回到府城來。“余村長”美人含淚,梨花帶雨,嬌滴滴地喊了余建才一聲,聽得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頓時一陣酥麻。“唉行吧!行吧!”“我可事先說好了,村子里窮,我家更是還有個兇巴巴的黃臉婆呢!”“這些你都清楚的吧!”余建才干巴巴地接過賣身契,快速地揣進衣襟里。月禾張了張嘴,默默地點了點頭。分明之前在小院子的時候,余村長說過回去要休妻的。眼下只要不把她送官,就先跟著他回余家村,再做打算吧!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顧千蘭深知,指望余村長從汪家要回補償銀子,根本就是件癡人說夢的事情。她輕飄飄地踏著月色,朝著汪府的各大庫房摸了過去。汪府的主子們心黑手狠,她也就不必對他們太過客氣了。趁夜掏空別人庫房的操作,她熟得很,眼下無非是把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再來一次。摸黑進入汪府的庫房之后,顧千蘭就是一愣。這里確定是汪家的庫房?沒有弄錯吧!怎么里頭這么空,比她在余家村那個鄉下宅子的庫房,還要不如呢?看著這一排排的空架子,上面只零星的擺放了些許的箱子,且還不知道箱子里裝著什么。顧千蘭竟開始有幾分同情那位汪夫人了。難為她一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守著這么一個空殼子過日子,看看她對余村長那摳搜的操作。或許人家還真不是故意想賴賬,實在是家里沒什么好東西了呀!真不知道,那位汪老爺出門的時候,都帶了些什么好東西走。把偌大一個汪府,折騰成這副模樣了?顧千蘭在庫房里轉了一圈,把里面僅有的十余只箱子,全都翻了個遍。也只不過找出幾件,還算能拿得出手、值幾個銀子的擺件。至于存銀她愣是連一兩也沒有看到。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這么大一座府邸,竟連存銀都沒有?還是說她福至心靈地想到,汪府的那位老爺,之前想要辦的大事。難不成他走之前,把家里現有的銀子,全都換成了銀票,便于行事?如果是這樣,那這位汪夫人可不就虧大發了嗎?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清楚嗎?汪老爺和他的那一群家丁護衛們,全都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呀!守著這么空蕩蕩的一個汪府庫房,看似風光無限的大宅夫人。手里卻連現銀都沒有,難怪汪夫人連說好應該補償給村民們的三百兩銀子,都想要賴掉。更是厚顏無恥的打算,把已經豪爽給出去的一百兩銀子,再次要回來呢。啊呸!她想得倒挺美!這一次有她出手,別說汪家庫房里,僅剩下的一些他們舍不得變賣的老底了。她要是不把這庫房里掃蕩個干干凈凈,老鼠溜進來都要搖頭,她就不姓顧。把庫房里為數不多的幾樣值錢的東西,收進空間之后,顧千蘭無奈地撇了撇嘴。汪家的這些東西折算成銀子之后,倒也足以支付汪家,之前跟鄉親們約定好的賠償數額了。到底是爛船還有三斤釘呢!這些東西全部處理掉,怕是還能有不少剩余。只不過,有了汪夫人之前的那番算計。顧千蘭才不會那么好心,給她留一些,讓她應個急。這些大戶人家,除了庫房里的好東西之外,另有鋪面和田產。她并沒有再去薅上一波的打算,也算給汪夫人留下些保命、活命的根本吧。至于這筆銀子送回村后,要如何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補償給大家,倒要另外合計一番了。天剛朦朦亮,幾乎一夜未眠的汪夫人,便親自安排人手,將余建才和月禾二人送上了馬車。直到汪家的下人向車行付清銀子,目送余村長和月禾離開之后,這才回府去復命。余建才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里。一只手緊緊地握住月禾的小手,一邊緊張地看向車外不斷后退的景色。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真是太難了,一整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好不容易從那個蘇嬤嬤身上搜到的荷包,差一點兒就要保不住了。昨晚他睡下前,悄摸打開看了一眼。他滴個乖乖咧!足足兩錠五兩重的銀錠子,還有幾兩碎銀角。加在一起,足有十三兩之多呢!這可真是把他的心里樂開了花。“余村長等回了余家村后,奴家一定會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好好干活伺候你的。”月禾感受著手指上的陣陣生疼,硬是不敢抽回手。“你剛剛喊我什么?余村長?”余建才板著臉,把視線挪到月禾那張略顯蒼白的俏臉上。“余余村長啊!”月禾一臉茫然地說了句,只迎來余建才毫不留情地一記耳光。她一臉呆滯地捂著有些火辣辣的臉頰,怎么也鬧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說得不對。“哼!”“你可別忘了,你的賣身契如今在誰的手里。”“本村長現在,可是你的新主子了。”余建才看著月禾,只覺得她哪兒哪兒都不順眼。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大丫鬟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得起他,更沒有瞧上他這個人。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