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擔心自己會趕不上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從紐約飛往西雅圖,即使是有私人飛機可以最大程度減少等待的時間,也總是還要幾個小時的。
高揚很累,為了能讓他好好休息,葉蓮娜讓他自己留在了那個只有兩張座椅的小艙室里,但是坐在椅子上的高揚卻絲毫沒有睡意。
布魯斯的遺腹子要出生了,這讓高揚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布魯斯,想起了布魯斯活著的時候,撒旦所有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高揚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布魯斯了。
在布魯斯剛死的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會想起布魯斯,悲傷的回憶過后,就是刻骨的仇恨,但是現在,高揚指揮偶爾才會想起布魯斯。
高揚愕然發現,他竟然記不清布魯斯到底長得是什么樣了,越是使勁想,越是想不起來。
離開座椅,到酒柜旁為自己到了一杯威士忌,高揚端著酒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個人呆呆的愣了很久之后,舉起了酒杯,自自語的道:“嗨,布魯斯,你的孩子要出生了。”
自自語的說了一聲后,高揚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后一個人低聲道:“布魯斯,我已經想不起你的樣子了,你的形象開始在我心里模糊,我在想,我是不是快把你給忘了。”
高揚其實是在問自己,思索了良久之后,他攥緊了拳頭,沉聲道:“不,布魯斯,我沒有忘記你,從來沒忘記,我只是不敢想起你,想起你,會讓我痛徹心扉。”
重新給自己倒了杯酒,高揚站在機艙里,看著舷窗,一個人自自語的道:“現在我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個越來越重要的人,好多大事,莫名其妙的就找上了我,撒旦已經變了,現在的撒旦不能再稱之為一個傭兵團,因為我們真的很久沒有接過一個任務了。”
低頭抿了一口酒,高揚緊捏著杯子,咬牙切齒的道:“但是你的仇,我可從來沒忘,我們都沒忘,我對此很確定,人該往前看,不該把仇恨絆住雙腳,但是我做不到!因為我們欠你的。”
一口把酒喝完之后,高揚重重的坐了下來,然后他猛然揮了下手,沉聲道:“撒旦作為傭兵團的日子不會太長了,但是撒旦作為一個傳奇的歷史才剛剛開始!如你所愿,我們現在正在做著大生意,我們每個人都是千萬富翁,在不久的將來是億萬富翁,我們會讓你的兒子過上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因為我們將會是這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一些人!”
說完后,高揚攥著拳頭,難以自抑的道:“等著吧!布魯斯!等著吧,撒旦作為傭兵團的歷史終將結束,但那得是干掉巴達迪之后!干掉巴達迪,你的仇才算報了,我不敢承諾消滅巴達迪,但我敢保證我他媽一定會干掉巴達迪!巴達迪不死,這事兒永遠不算完!因為這是我們欠你的!”
想起布魯斯總是會讓高揚的情緒失控。
一直到飛機降落,高揚的情緒都還很不穩定,但是等他趕到醫院,見到在產房外等候的一群人時,高揚的情緒迅速從悲傷和憤怒轉變為迎接新生命時的不安與期待。
“怎么樣了?”
“進產房了,剛進去不到十分鐘。”
高揚松了口氣,他在孩子出生前趕到了,但是現在,他開始為露西卡和孩子擔心,于是他很快從輕松再度變成緊張之后,低聲道:“怎么樣?情況還好吧?”
“還好,醫生說情況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