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躺在了床上，但他卻睡不著。

一次徹底震撼到了靈魂的戰斗，怎么可能說忘就忘，那種普天之下無敵手的感覺，太美妙了，怎么可能會忘記。

黑魔鬼的人都老了，他們就算還能戰斗，又能打幾年，等黑魔鬼最后一個人死了，甚至不用等黑魔鬼的人死完，只要雅列賓死了，黑魔鬼也就完了，就像有沒有雅列賓的黑魔鬼判若兩人一樣，即使雅列賓并沒有親自參戰，但雅列賓的存在，就是黑魔鬼的信仰所在，雅列賓死了，這個隊伍的靈魂也就沒了，軀殼還在，又有什么用。

躺在了床上，高揚的淚突然就從眼里流了出來，然后一發不可收拾，因為他不得不承認，黑魔鬼真的已成絕響。

高揚不懷念蘇聯，他也知道蘇聯要是還在，那他就永無可能和黑魔鬼有并肩作戰的機會，但他忍不住落淚，是因為他知道以后再也不可能有黑魔鬼這樣一個隊伍，可以讓他品嘗到無敵的滋味了。

說白了，就是剛剛品嘗到在云端的滋味后卻立刻被打回了凡塵，這感覺讓高揚有些黯然神傷罷了，對于一個把戰斗當做職業的人來說，這很難接受。

黯然神傷的時候，高揚想起了他的兄弟們，撒旦的戰友們，然后他的淚水就慢慢的止住了，因為他想起和他一同出生如死的兄弟時，他也回歸了現實，接受了他一直都是個凡人的事實。

和黑魔鬼一起的戰斗就像被一群神帶著，讓高揚這個凡人接觸到了神的領域，可是，撒旦的那些人才是高揚的兄弟，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黑魔鬼的人再強再好，那也是黑魔鬼，撒旦的人永無可能達到黑魔鬼的高度，可是，他們卻才是高揚的兄弟，高揚的手足，高揚的命。

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們，高揚才終于從黑魔鬼帶給他的震撼與不舍中慢慢擺脫出來，回想起那些曾經經歷過的一個個瞬間，高揚時而微笑，時而憤怒，也讓他終于明白什么才是自己的根。

高揚從沒有因為接觸到黑魔鬼之后，開始嫌棄自己的兄弟們技不如人，就像瓦西里說的那樣，他只是因為第一次真正參與到了黑魔鬼的戰斗中之后，被徹底震撼到了而已。

高揚失眠了，腦子里亂哄哄的，讓他很晚才睡著，所以等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

等高揚大驚失色，急哄哄的跑到樓下去的時候，才發現雅列賓一個人正在客廳里喝咖啡。

“他們人呢？”

雅列賓看了看手表，慢條斯理的道：“他們啊，去把人掛在了路燈上，沒辦法，旗桿還是不好掛，現在應該快回來了吧。”

高揚一臉的失望，因為他本來想和幾個黑魔鬼一起去把人掛在路燈上的，但因為他的失眠而后貪睡，他錯失了這個機會。

雅列賓嘆了口氣，對著高揚道：“希望你想通了一些事，另外，阿爾謝尼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高揚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

雅列賓揮了下手，大聲道：“那就只好給他打電話了，昨晚發生的事他無論如何也該知道了，尸體掛上去也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他沒給你打電話，那就說明他還在思想斗爭之中，所以，打電話吧，給他再施加點兒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