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回來了?”
不光茅大力不明白這個問題,就連還沒來得及散去的圍觀群眾們也不太理解。
田秀麗干了那么丟人的事兒,怎么還有臉回來?
難不成想要趁著楊連長不在倒打一耙,可現在再說是不是有點晚了?
“真是的,干出那么丟人的事兒來還敢上人跟前,也不害臊!”
幾個看不過眼的軍嫂嘀咕道。
田秀麗被她們說得抬不起頭來。
白英提醒道:“秀麗姐,抬起頭來,你沒干過的事兒為什么要為此感到羞愧!”
看著白英一臉堅定的樣子,田秀麗心中百感交集,深深的感動浮漫而出。
連她的丈夫都不信任她,白英卻比任何人都要信任她……
她怎么也不能浪費了白英的好心!
這么想著,田秀麗深吸一口氣,將內心的種種盡皆壓下,指著茅大力一臉堅定地道:“我壓根都不認識他,是他強迫我的!”
茅大力有些心虛,但還是梗著脖子道:“胡說!明明是你勾引我的!”
“你臉上還有我撓的印子,脖子也被我咬出血了,如果是我勾引的你,我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田秀麗顧不上停歇,一口氣說完。
她早就想說了,只是每次要說,都會被楊明武給開口打斷。
之前滿口委屈無處訴說,心里焦急萬分,壓根顧不上想別的,現在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楊明武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這里,大熱天的田秀麗忽然感到渾身發冷。
她這是嫁了個什么人?
以前因為生了個女兒,因為婆婆指責,周圍人也跟著說,連她自己也覺得對不起楊明武,所以整個人幾乎要低到塵埃里。
現在……
田秀麗想要為自己說句話!
聞,周圍人也犯起了嘀咕。
“是啊,要真是倆人搞破鞋,田秀麗還撓他干啥?”
“嗯……可能是喜好?就跟你和你家那口子一樣。”
“這么多人呢,說這個干啥,討人厭!”
……
茅大力吞吞吐吐道:“不跟你們說了,我還有事兒。”
說著就要走,白英抓住他的衣領,硬是重新把他給拽了回來。
白英笑瞇瞇道:“急什么啊?等人到了再走唄。”
“什么人?”
“公安啊,還能是啥。”
“啥、啥公安!”
“你強迫婦女,不報公安,難道還要給你頒獎狀?”
茅大力這下是真慌了,“你啥時候報的公安!”
“你猜。”
白英笑瞇瞇道。
她剛才并不是帶著田秀麗開溜,而是去找了帶她來的小戰士,好歹大家也是上過戰場的交情,報公安查明白怎么回事對誰都好。
本來嘛,她也不確定是怎么回事,還以為是誤會來著。
可在看到茅大力臉上的傷后就明白了,分明是他想要強迫田秀麗,才會被田秀麗給撓傷!
很有可能就是楊明武為了有理由跟田秀麗離婚,所以才安排的兵痞子去強迫田秀麗,只等將兩人捉奸在床,塑造自己受害者的形象!
實在是太狠毒了!
這么陰毒的主意,讓白英有種頗為熟悉的感覺。
難道是喬小玲想的?
不得不說,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
……
等到公安來,茅大力被帶走。
白英也陪著田秀麗去公社的派出所做筆錄,回來的時候,兩人路過小學順道去接孩子回家。
“娘!”
一出校門,楊勝撲進田秀麗懷里。
當她抬起頭來時,看到田秀麗臉上的傷,頓時疑惑道:“娘,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弄的?”
田秀麗下意識用手指觸傷處,疼得她嘶了一聲,隨即收拾好表情,笑著搖頭道:“娘沒事,就是不小心磕的。”
楊勝緊抿著嘴唇,半晌后道:“是不是爹又打你了?”
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揭穿了,田秀麗眼圈泛紅,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明明女兒還這么小,因為她太沒用卻提前懂事得這么早……
“娘!”
楊勝緊緊拽著田秀麗的手,義憤填膺道:“你帶我走吧!咱們不要爹了!”
一個整天打她娘的爹,還不如不要!
乍一聽到楊勝這么說,田秀麗心里滿是惶恐和無措。
走?
走去哪兒呢?
當初娘家收了楊明武的兩百塊彩禮,說她往后就是楊家的人了,讓她有事沒事別往娘家跑,省得把霉運帶回娘家。
就算不跟著楊明武住部隊回他的老家,婆婆一直看不慣她,欺負她也就忍了,可是如果帶著女兒回婆家,一向不喜歡孫女的婆婆肯定會苛待楊勝……
田秀麗思索良久,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那就是除了依附于楊明武,她沒有別的活路。
“勝勝,別這么說,”田秀麗笑得很是勉強,“他畢竟是你爹。”
“如果可以,我才不想要這種爹!”
楊勝一把甩開田秀麗的手,雙眸幾欲噴出火來,“娘,你就是舍不得爹是不是?在你心里,到底我重要還是我爹重要!”
“當然是你。”田秀麗不假思索道。
“騙子騙子!”
楊勝眼圈通紅,嗓音也哽咽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她重要,那娘為什么不肯帶著她離開爹?
為了她好嗎?
可她并不想要這種以傷害娘為代價的好啊!
楊勝心里委屈得不行,生怕再多留一會兒就會哭出來,她忙轉身跑回學校里。
“勝勝!”
無論身后的田秀麗怎么呼喊,楊勝還是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教室。
田秀麗心都要碎了。
目睹這么尷尬的場景,一旁的溫書玉干笑了一下,“那個,秀麗嫂子別急,我去勸勸楊勝,等會兒我帶她回部隊。”
田秀麗勉強一笑,“麻煩你了溫老師。”
“不麻煩不麻煩。”溫書玉也轉身走了。
嘉慧好奇地看了看田秀麗,接著朝白英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兒,白英沖她擠了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