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振國比了手勢,“最少翻一番。”
“怎么這么高!”
聽聞沈傲被丁振國刁難,下工趕來的陳老驚道。
這年頭油水少,人都沒得吃,更別說是豬了。
加上養殖的豬品種還是本土的黑豬,產肉量少,出欄也晚,能長到兩百斤絕對是非常稀少的情況,一般撐死也就一百斤出頭。
要真按照丁振國的要求來養豬,沈傲最起碼也得把豬舍里的豬每只都給養到兩百斤!
丁振國這哪里是給沈傲定生產目標?分明是借著定生產目標的由頭,刁難沈傲!
“怎么?”丁振國挑眉看向沈傲,“沈傲同志完不成?要是完不成的話就直說,我又不是不通人情,說不準會給你降低生產標準。”
在他的認知里,這個平時話少的養豬員性子高傲,肯定不會放下臉來讓他通融,他這么說就是為了羞辱沈傲!
誰知,沈傲唇角一扯,順著話茬道:“丁隊長原來也知道自己布置的生產目標不合理啊,那就降到一個合理的程度。”
丁振國:“……”
假的吧?
沈傲竟然還真開口了?難怪自己外甥玩不過兩人,感情沈傲自從和白醫生結婚后,性格變得越來越難琢磨了,變得像泥鰍一樣滑不溜秋拿捏不住。
見丁振國不說話,沈傲催促道:“丁隊長想好沒有?剛才不是說得挺快的嗎?還是說,丁隊長純粹是在刁難我,不想讓我完成生產目標,所以才把生產目標定得很高?”
丁振國黑著臉道:“那就給你三個月時間,每只豬出欄前最少長到一百八十斤!”
沈傲遲疑半天,才非常勉強地點頭答應下來,“行吧。”
雖說在豬出欄前,他估計早就調離農場了,無所謂答應或不答應丁振國定下的生產目標,又或者是答應了也不用辦,完全可以不計較那么十幾二十斤的肉。
可沈傲也知道,如果他露出一副被丁振國拿捏住的樣子,往后在農場里的日子丁振國肯定少不了針對他們,針對他還好說,畢竟他皮糙肉厚罵打他,他不疼,罵他兩句也少不了塊肉。
可就怕丁振國去傷害白英,為了白英的安全,沈傲不介意稍微犧牲一點兒自己的面子。
畢竟,面子這個死物哪有活生生的媳婦兒重要?
丁振國并不知道沈傲答應他的要求只是權宜之計,他見沈傲中招,整個人簡直樂不可支,一時間都忘記要板著那張死人臉了,“你可自己答應了,不能到陸場長那里說我存心難為你。”
雖然,他的確是在難為沈傲。
丁振國也并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
要不是沈傲,他怎么可能丟盡了面子和里子?
前幾天他好不容易請來了公社革委會的徐委員,想要給他外甥求情,結果沈傲硬是對隋波的事情揪著不放,不想和解!
徐委員當場下不來面子。
最后,沈傲不光害得他得罪了徐委員,農場管理的那么多人看他的眼神兒都跟著變了,沈傲把他害得這么慘,他怎么可能輕易放過沈傲?
不過,丁振國并不是隋波那種沒腦子的家伙,他才不會直接采取暴力措施,那是莽夫的行為,不見得得逞是一個方面,最后就算得逞了也會露餡兒,從而搭上自己。
他就不一樣了,而是借著完成公事的由頭給沈傲穿小鞋,這樣他才是占理的那一方,外人也挑不出錯來。
沈傲不滿意又有什么用呢?
畢竟又不是沈傲一個人有生產目標,畜牧隊的勞改分子人人都有他定下的生產目標,別人的也沒見得比沈傲簡單到哪里去,沈傲憑什么說他故意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