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之事,應該多有誤會,我向二位賠個不是。”
靖云生安慰道:“無傷大雅,畢竟她又不能代表你秦家。”
秦勛總算安心了不少,又忍不住詢問:“二位怎會先來沛縣呢?”
“因為好奇。”
好奇?
秦勛被靖云生的回答整懵了,但很快靈機一動。
有什么事,直接問這兩位,不是更方便可靠?
“我認為,梁大人確實是個造福百姓的好官,說他是閹黨,多少有些冤枉他了。只是,王騰卻親自跑來沛縣給他圣旨……二位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釋流云道:“朝堂之事,未知全貌,但我與云生看法一致,這位梁太守恰恰是真英雄也!”
秦勛一愣,瞬間了然。
他從未懷疑過靖云生的眼光。
這兩位奇才是認為,無論梁蕭是不是為了百姓忍辱負重,至少他肯定不是真的閹黨,并且值得尊敬。
畢竟,梁蕭曾被削奪官爵,除非武帝下詔起復,否則注定無人敢用。他若是想要買官,重新踏入仕途,因為司徒家的關系,也只能繞過以司馬家為首的世家大臣,去找閹黨……
那么,京城那邊送來的傳聞,梁蕭壓迫司徒家之事,在二人看來也是子虛烏有,定是司馬家利用強大的關系網造謠。
所以,自己這一路走來,看到的沛縣民生,都是實實在在的政績。
秦勛本就聰慧,通過釋流云寥寥數語,便已大致明白事情原委。
看來,自己的母親確實是徹底辜負了父親的期望,也讓秦家吃了個大虧……
想到年邁的爺爺秦牧,秦勛還是厚著臉皮,旁敲側擊。
“二位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靖云生與他對視,鄭重道:“秦公子,倘若蒼生還有希望可,那希望也許正在此地。”
秦勛心領神會,鄭重點頭。
“受教了,我必須專程拜訪一下這位梁大人……”
只是簡單交談之后,二人沒有久留,辭別秦勛,回去書院休息。
秦勛失魂落魄,一路嘆息,行尸走肉般走回院子里。
歐陽熙六神無主,見秦勛獨自回來,更是羞愧無地,淚如雨下。
“勛兒,為娘不、不是有意的……”
秦勛回過神來,安慰道:“娘,此事與您無關,兩位先生本就無意加入秦家。”
“秦家他們都看不上?那他們打算投靠誰?梁蕭??”歐陽熙驚道。
秦勛注視著滿臉警惕的老母親,心中更是失望,思緒飛轉。
若是承認自己認為二人應該會投奔梁蕭,萬一她又去通知歐陽家,只怕又是橫生枝節……
“娘,他們只想做個閑云野鶴,云游四方,一時無心仕途!畢竟,曾經人人艷羨的大好功名唾手可得,他們也棄如敝屣……”
這是他暫時能想到的最好的答復了。
“只要不是投奔梁蕭就好!”歐陽熙長吁了一口氣,破涕為笑。
秦勛看在眼里,內心的失望無以復加。
“大少爺!”
管家從外面走進大院,神色緊張。
“中常侍王公公派人來請,讓您帶上老夫人去見他!”
秦勛眉頭一擰。
秦家并不想招惹王騰,畢竟對方也從未招惹過忠君報國的秦家。
歐陽熙顫聲道:“莫不是,他知道了書院之事,想給梁蕭撐腰……”
秦勛心下一沉。
母親的猜測多半是對的,但仍只是片面。
與靖云生一談之后,他對梁蕭之事有了茅塞頓開的感覺,也有了自己的判斷。
這王騰心機深沉,顯然是有意把梁蕭牢牢綁上閹黨這條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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