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一怔,如夢初醒。
那醉酒的一夜,他似乎在“故鄉”經歷了一生,此后也時常夢見,因此思想免不了受一定的影響。
最明顯的影響,是不再堅持所謂的“忠君報國”,而是選擇“謀國”……
以武朝的時代背景,傳宗接代的觀念深入人心,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多子未必多福,但沒有男丁的人家很容易被“吃絕戶”。
比如司馬凌云,在結識司徒落月之前,至少已有三名妾室,一對兒女,只是沒有正妻,庶子就算年長也無法與嫡子競爭而已。
即便如此,司徒落月也依然見異思遷,投向司馬凌云的懷抱,卻不敢反對司馬凌云這些妾室的存在。
如今,自己還是梁府獨苗,鐘離晚雪絕非重。
鐘離晚雪又柔聲道:“我相信,你爹娘安排凝煙妹妹侍奉你,肯定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梁蕭鄭重點頭,終于吐露實情。
“不錯,但你要暫時替我保守秘密……我娘曾經一再叮囑我,將來一定不能辜負凝煙。因為我與司徒落月指腹為婚在先,我娘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要我將凝煙收為平妻……”
“因為,凝煙其實是我師父家族里的孩子,自小被托付給我爹娘照顧的時候,就已經牢記自己是我的奴仆,即使我娘視如己出,她也始終恪守主仆之禮。我在師父那里學藝的那些年,凝煙一直陪著我,越來越像個丫環循規蹈矩,想來期間又接受了不少族人對她的認知強化。”
說到最后,梁蕭一聲嘆息。
他的師父和凝煙,都是出自巴蜀一個隱世族群,族中藏龍臥虎。
眼下仍是多事之秋,他即使有了故鄉的認知,暫時也沒有足夠時間去改變這妮子的觀念。
鐘離晚雪恍然大悟。
“你這么好,將來一定還會有鶯鶯燕燕的投懷送抱,為了你的大業……”她咬緊紅唇,終于下定決心,道,“我便是做妾也無怨無悔,只是,希望你莫要冷落了我們……”
“你在說什么傻話!”梁蕭一臉心疼,將她抱得更緊了,“正所謂,‘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和凝煙不喜歡的姑娘,我不會多看一眼。就算你們能夠接受,任她是王公貴族也好,世家千金也罷,倘若到了萬不得已,必須要有一個正妻的時候,也只能是你!”
“梁公子,我……”
她仍想勸一勸,梁蕭卻已輕輕捧著她的臉頰,滿眼深情。
“晚雪,須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梁蕭的妻子可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好女子,就算面對天潢貴胄,也不能有任何怯懦!有朝一日,天下人將為你我歌功頌德,再也無人敢對你出不遜!”
“在此之前,你要答應我,可不能再為我委屈自己,勉強自己。”
他信誓旦旦,只是沒有明說。
畢竟相比如今形勢,說君臨天下還為時尚早。
但自己必須去做!
鐘離晚雪癡癡地望著他,美眸微紅。
“晚雪,答應我,好么?”
面對心上人的深情懇求,鐘離晚雪微微抿嘴,兩行清淚奪眶而出,鄭重點頭。
“嗯!你、你也答應我,在外注意安全,尤其是戰場上,你作為統帥,自然也不該親身犯險……”
梁蕭看著懷中滿眼都是自己的少女,心中的喜愛無以復加,低頭吻上了她的紅唇。
她如小鹿受驚,無處安放的雙手只是象征性掙扎兩下,便再次抱緊他。
少女常年習武,此刻柔若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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