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加重了些語氣。
這傻孩子,究竟在鬧什么別扭,這么好的料子,她難道還看不上嗎?
想是自己素日里把她寵壞了。
今日沈氏又沒得罪她,她這般扭扭捏捏的,豈不是叫自己下不來臺?
宋冬兒滿心不愿地過來了。
顧母抖開料子,在她身上比劃起來,“你二表嫂是個有眼光的,這顏色穿在身上多鮮嫩!”
宋冬兒本來不想要沈南葵的東西,可她看著這個料子,心里忽然有了一計。
她露出一副滿意的神色,“二表嫂,對不住,是我眼拙了,不過,這么好看的料子,拿去裁縫鋪子也是可惜,碰見那些個手笨的,沒得叫人糟蹋了,要我說,二表嫂的針線功夫一向無人能比,不如就由二表嫂來給我做身衣裳,如何?”
說完,她便等著沈南葵的答案。
做一身衣裳耗時可不短,她若答應,自己倒也樂得看她賣力,她若不應,那不就有理由讓姑姑挑她的錯了?
反正不管她應不應,自己都不吃虧。
沈南葵也沒想到,她收了料子,竟然還敢大不慚地讓自己幫她做衣裳?
哪來的底氣呢?
沈南葵險些氣笑了,正要找理由婉拒,一道飽含怒氣的聲音忽然從院外傳來。
“你怎么還有臉,讓她給你做衣裳?”
顧逸川從外面大步進來,徑直走到宋冬兒面前停下,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便把宋冬兒懷里的料子一把奪走,扔在了椅子上。
“你還配要她的東西嗎?”
他語氣格外嚴厲,眾人都有些搞不急這個變故。
顧母皺眉斥道:“川兒,好端端的,你這么兇你妹妹做什么?”
顧逸川沒理會她,對著兩小只道:“阿遠,阿巧,你們先出去。”
兩小只走后,顧逸川才說:“娘,冬兒是在你身邊長大的,你千般寵著,萬般護著,也從沒有人敢說過什么,因著您的緣故,上次她做出那樣的錯事,我與南葵也未同她計較,反而處處替她考慮,那您可知,她又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顧母一面問,一面看向宋冬兒。
宋冬兒接觸到她詢問的目光,神色卻有些躲閃。
顧逸川冷冷道:“上次南葵遇險,并非意外,而是冬兒勾結歹人,故意坑害了南葵,還有事后漫天傳播的謠,也有她的手筆。”
“這、這怎么可能……”
顧母和梁氏大驚,兩人都十分難以置信。
沈南葵回想起當時吳紹說過的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宋冬兒,吳紹說過,他是因為傳,才會對自己感興趣,可什么樣的傳,會引得他對一個陌生女子下手呢?
僅憑街頭巷尾的幾句傳聞,只怕還達不到讓他知法犯法的效果,想必是有人特意在他面前說了什么。
宋冬兒面色慘白,卻還是搖頭,“不是我……”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
顧逸川眼中仿佛沒有一絲溫度。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