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永州大大小小的書院有五六家,不知這位山長所屬哪家書院?
雖不知是誰,但既然有了方向,顧逸川也不含糊,當即把六家書院的主事人都傳喚過來,當堂讓高昌指認。
高昌記得那人的臉,一下便認了出來,指著瀚文書院的山長說:“就是他讓我干這些事的!”
瀚文書院的山長名叫游康平,見狀還想抵賴不認賬,但他那日的行經之處,與高昌所說的時間點完全吻合,儼然已是鐵證如山。
大魚已經出水,先前的小魚自然也沒有再放過的道理。
衙役把之前在書院錯倒夜香的人抓過來,當堂受審。
公堂之上,州官高坐,兩排帶刀衙役虎視眈眈,倒夜香那人嚇得腿都軟了,哪里還敢說謊,一五一十全都招了,同樣也是受到游康平所指使。
顧逸川手中驚堂木一拍,面容不怒自威。
“游康平,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游康平見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反倒不慌不忙起來,負手立于堂上,冷哼一聲,“無話可說!”
顧逸川目光一冷,斥道:“你身為書院之首,為人師表,怎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我傷天害理?哼!顧州尊,虧你也是讀過圣賢書的人,還是堂堂狀元,卻縱容女流之輩搞出一個什么女子書院,如此荒唐的事真是聞所未聞,貽笑大方,我看你才是倒行逆施!”
“游康平,你還不知悔改?”
游康平脖子一梗,“我沒錯,女子書院本就不該存立于世,我燒掉它是為民除害!”
“冥頑不靈,大膽!”
游康平卻壓根不理會顧逸川的呵斥,叫囂道:“我身有舉人功名,見官不跪,就算你是州尊,也不能對我用刑!”
顧逸川冷笑,“本官是不能對你用刑,可你雇兇放火,已經觸犯律法,況你身負功名,又是書院之首,此等行徑影響惡劣,罪加一等,本官自會上奏朝廷,先革了你的功名,再將你收押問罪!”
聽到要革除功名,游康平才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本是瞧著顧逸川年輕,又是剛升上來沒多久的新官,便想唬住他,讓其心有忌憚,不敢輕易重懲自己。
卻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年輕州尊,竟然是個十分不好糊弄的?
他暗暗瞟向站在公堂一側的黃堅,眼中帶了一絲埋怨。
不是說,衙門根本沒管那邊的事嗎?
怎么他這里才剛要真正下手,老底立即就被人扒了個干干凈凈?
難道是他故意給自己遞了假消息?
顧逸川察覺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黃堅,只見后者神情緊張,絲毫不敢與游康平對視。
顧逸川問:“黃大人,我觀你神色有異,不知是否對本案有別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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