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了桃源鎮的婦孺,否則,這事兒沒得商量。”
沈南葵立于耿家門前,明明纖纖弱質,一身氣度卻讓人不敢忽視。
耿進笑了,“好,那我們互相交換人質。”
“你想得美。”
沈南葵嘴角噙著一抹譏諷,“你莫不是把人當傻子,現在互換人質,與放虎歸山又有何異,到時桃源鎮的百姓,還不是任你們宰割?”
耿進斂了笑,“那你想如何?”
“一,放了婦孺,二,所有人卸掉兵器,退出桃源鎮外,并且發誓不再踏入,到明日上午,我自會放了你們這位二當家,至于耿大娘,她是否要跟你走,由她自己決定。”
耿進眼中起了一抹戾色,“你手中只有兩個人質,而我這邊卻是你的十倍,你好像沒資格這樣和我談條件。”
沈南葵夷然自若道:“耿進,人在江湖混,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今日你若棄結義兄弟的性命不顧,你手下這么多跟著你的兄弟,他們又如何能服你?”
眾山匪面面相覷。
他們飛鷹寨原是宜州一霸,后來被官府圍剿得太狠,無處可藏身,才逃到了永州境內,大當家的本意是帶著兄弟們在這邊養精蓄銳,等待東山再起的時機,所以飛鷹寨除了劫道斂財,并未有過大肆入侵村鎮之舉,因為這般太過招搖放肆,極容易招來官府派兵圍剿。
今日他們闖進桃源鎮,是聽說三當家的娘有危險,故而前來解救。
大家都是為了幫他才進入鎮子,若他當真棄二當家不管,未免叫兄弟們寒了心。
聽著耳邊的議論聲,耿進面色更沉了幾分,狠狠瞪了沈南葵一眼。
“人,我自然是要救的,叫我們退出桃源鎮可以,發誓也成,但想收繳我們的兵器,絕對不行。”
他回身沖著眾山匪說道:“兄弟們,咱們這一行,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若是沒了刀,豈不成了待宰的雞鴨,你們剛才可是看見了,二當家勇武威猛,可方才那人卻只用了一招就將他擊敗,若是放走人質,還繳了械,在這樣的人手里,我們還能有活路嗎?”
眾山匪一聽,紛紛覺得有理,頓時也不同意沈南葵的條件。
耿進看向她,聳了聳肩道:“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沈南葵卻也是搖了搖頭。
耿進面色驟冷,“那就是談崩了?”
忽然,他將目光再度投向一旁的桃源鎮婦孺,沈南葵看向廉奇,后者會意,一腳踩在二當家的斷掌上。
二當家痛得抽氣,怨毒地瞪了一眼沈南葵,才叫道:“三弟,別沖動,這毒婦是個黑了心肝的,她真有可能殺了我!”
耿進雙拳緊了緊,沉聲說:“二當家放心,我不會亂來。”
雙方就這般僵持著。
夕陽西下,天色也漸漸暗了。
沈南葵心中默數著時間,離張家護院回去報信,也有兩個多時辰了,最遲天黑,官府的援兵便能趕來,在這之前,她只需盡力拖住這群強盜。
她坐于耿家門前,穩若泰山,頗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但隨著時間流逝,山匪那邊顯然已經沒有什么耐性了,耿進一直面色陰郁,此刻卻忽然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
他一拍手掌,交代了幾句話,山匪們將擄獲的女子全部推至人前。
沈南葵神色一凝,問:“你這是要做什么?”
耿進道:“我沒工夫陪你們耗下去了,我是答應了你,不動這些婦孺,但你若想憑這一點,就逼得我們妥協,那也太小瞧兄弟們了。”
說罷,他手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