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嵐煙笑道:“我確是私自來了,殿下知道,我和云姑娘也算故交。深宮里忽然來了個朋友,我激動不已,甚至都沒告訴皇后娘娘,還請殿下恕罪。”
公主聽了這話,有了兩分笑意:“你都有不聽母親吩咐就行動的時候嗎?噯呀宋掌事,你現在可算是有本事了。”
聽著是貶,好似是褒。
嵐煙不搭話,只是笑著,看來她早已習慣了公主這樣挖苦取笑。
公主又道:“正好兒,這丫頭在這里總也不說話,不好玩。你來了,我們三個人互相說說話,免得我養著這么一只啞巴貓,虧了成本!”
宋嵐煙近前去拉著阿珩,笑道:“云兒是有些怕生的。殿下的宮中這么多人,別說云兒,我也有些慌張。”
“哦。”公主左右瞧了瞧,開始指派,“都下去都下去。”
左右沒了人,公主支著腦袋興致勃勃:“既然你不愛說話,何妨給我舞一段劍呢?——聽說你武藝很好。”
阿珩道:“勉強算會,沒什么好看的。”
公主虎著臉看了一眼嵐煙,她的耐心即將用盡。
嵐煙會意,笑推了阿珩一下:“云兒,公主殿下只是想看看你的風姿,不要緊,舞一段吧。”
阿珩抱了抱拳:“打拳可以嗎?舞劍并非我的強項。”
“隨你咯。”公主只是無聊。
阿珩便打了一段軍拳,雖然動作干凈利落,卻也沒有什么奇特的,公主只是點了點頭,略見些許失望神色。
嵐煙又笑:“殿下莫怪,上次云兒來宮中見娘娘,也是這么個不懂事不知禮的樣子,怎么都教不會。皇后娘娘后來也說,這人天性如此,勉強不得,由她去吧。可說回來,云兒也就是這點好,是個實心孩子,到誰那里都一樣,不區別對待。”
公主撫弄著指甲:“原想著你該是個好玩的人,沒想到是個木頭,我白被老三和嘉世騙了!他們讓我帶你來,原說給我解悶的。”
聽聞是嘉世和卿明托公主來解救自己,阿珩的心略略有放松。
嵐煙也笑道:“不然我是怎么知道云姑娘進宮了呢?——是昭王吩咐我來的。昭王說,云姑娘也是無端受了委屈,在宮中也許不習慣,還托我照看呢。如今看公主也這樣寬和待云兒,昭王殿下也是多此一想了。”
“哼。”公主冷冷的,“他們當我是什么?后宮里的花瓶,父皇母親的小棉襖,恃寵生嬌的蠻橫女人,獨獨不把我和他們一般看待。說來,昭王也稱‘殿下’,公主也稱‘殿下’,一樣的等級,可你們對他對我,總是區別待之。”
宋嵐煙收斂了笑容,不敢回話。
公主又道:“算啦,今兒就到這吧,無聊。”說畢,站起身來,緩步下階往外走。
左右無人,宋嵐煙急忙上前去扶著。
路過阿珩的時候,嵐煙笑著輕輕對阿珩點一點頭——這代表阿珩進宮沒有什么別的陰謀,阿珩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
公主待阿珩,真可算是放養。
她也不管她,也沒有什么事給她,仿佛阿珩是別人家寄在這里生活兩天的小孩子。公主由著阿珩隨意在廣月殿中行走——只是她身邊最得力的梁嬤嬤寸步不離地跟著阿珩教導規矩。
能學得會就學,學不會的阿珩就裝聽不懂。只是這梁嬤嬤,實在有些敬業,她距離阿珩從沒有遠超過七尺,簡直像是阿珩的影子。
“拉屎你也跟著嗎?”阿珩叉著腰,有些無奈,“梁嬤嬤,內間可臭了。”
梁嬤嬤道:“臭我也得跟著,這是規矩。”
阿珩道:“你在這我屙不出來。”
“那我也得跟著,這是規矩。”
阿珩無奈,只得點了點頭以示妥協。反正也上不出來,干脆回去坐著。可是廣月殿還沒有孟府的院子大,四四方方的墻,高高的天。花花草草也都長一個樣子,似乎連一根草都不讓亂長,也許草也得守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