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約好的地方,白茵沒有見到卿明和阿珩。
一日夜過去,白茵等得有些焦慮,茫茫天地間她的話露出些許不安:“孟遠川死前這個安排著實有些后患無窮。這丫頭作為兩姓之女在京都露了臉,我便再不能過分接觸她。此番她若不合作,復國無望噫。”
先一步跟隨白茵而來的袁貞低聲道:“我主,月離不僅是您的國家,也是公主的國家呀,她沒有理由不為月離付出。且她一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也許是什么事耽擱了,您也不必著急。”
白茵拍了一下桌子,不重,卻很急促:“一日夜了,顯然她已經失約,如果我待的時間太長,也許會引來不必要的目光。”
“我主,您不必怕!”袁貞的眼神中帶著希望與崇敬,“您在這世間活了這么多年,是這世間的神,沒有什么風險可以將您打倒。”
白茵略略皺了一下眉頭:“她不足為慮,我有其他辦法。三皇子呢?”
“據說路上著了風寒,耽誤了一日,按理最晚明日中午會到,我們監視很嚴格。”
白茵道:“他倒是安穩。之前我們挑中他,一方面是因他年紀小好控制,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他與我多少有些關系。可如今我看來,他的野心還不如這西北的風沙大!”
袁貞從未見白茵這樣慌張,好似他心中的神失去了神性一般,他勸慰白茵:“我主,就算公主失約,那別人也拿不到寶藏,咱們也不算損失了什么。咱們在南楚和北齊的生意做得那么大——”
“你懂什么!”白茵呵斥袁貞,“控制了鹽礦,就等于控制了西北的幾條血脈,就算他們再想翻天覆地也不可能了!”
“鹽礦?”袁貞愣了一時,呆呆開口,“您的意思是,您一直在找的寶藏是月離的鹽礦?”
“嗯。”白茵不耐煩地吭了一聲,到了此時,對自己人也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了。
“原來三皇子——”袁貞囁嚅了一句。
白茵不明所以,追問:“三皇子?三皇子怎么了?”
袁貞撲通一聲跪下來:“我主,去年三皇子回來以后,就一直在戶部做事,我自然是不知道他具體做什么,也不十分過問。今年春天時,他向昭王匯報了關于鹽鐵的問題,主張要開通西北的商路和榷場,并派遣不少的戶部官員往西北巡鹽巡馬。”
“當時這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因這也是兩國和平條約簽訂以來的正常做法。可不久前,昭王曾召見了三皇子,說什么鹽的問題已解決。——我主,三皇子不會已經——”后面的話他沒說。
白茵也愣了一下:“你是說——你懷疑三皇子可能已經掌握了鹽礦的線索,甚至可能已經暗中控制了部分鹽礦?”
袁貞道:“若真是鹽礦,那便極有可能。開在西北的榷場若是能追蹤到大量鹽的來源,那追查起來可就不難了。若是兩國因此設立鹽礦條約,那么月離復興就不是紙上談兵——月離會真正被齊國重視起來。”
“蠢貨!你個蠢貨!”白茵問,“還不快去叫李卿明過來?!”
袁貞忙不迭地起身,匆匆奔向三皇子的房間,只可惜人去樓空,只有桌上一杯熱茶旁邊,還放著細碎的鹽粒。
這小小的、隱秘的客棧被重兵包圍,白茵臉色驟變,急步走向窗邊,目光如炬掃視四周。此番事情機密,她沒能調動太多的人力。算了一輩子,臨了她沒算準自己被李卿明騙了。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暗罵:“好一個李卿明,竟敢在我眼皮底下玩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