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玨。”
測字先生的羊毫在紙上緩緩勾勒出一個字來,嵐煙并不推脫,十個銀錠放在桌面上,笑如春風:“多下的這點銀子,請先生買糖糕潤潤嘴也好。”
“一個字九個筆畫,九個銀錠!”孟明山坐在馬車上趕車,對里面的宋嵐煙絮叨,“你居然就給了他!”
嵐煙并不理會他的牢騷,把那字看了許久,琢磨其中深意。
及至到了大院,褚逢春正與李嘉世堂上坐著說話。
孟明山上來就諷刺褚逢春:“褚太醫,你現在是‘副王爺’了。看殿下給你寵的,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三爺都沒這個待遇。”
褚逢春還未還嘴,李嘉世先問:“怎么樣,可有結果?”
宋嵐煙道:“殿下請看。”說著,緩緩將那字鋪開在桌面上,一個“玨”字映入眼簾。嵐煙又把那測字先生的話,說了一遍。
李嘉世道:“我們見那樓珩,雖也瘦弱,但精干得很,不然也不得孟元帥選了去做貼身的護衛。只是這算卦的卻說,他是個病殃殃的身子,那就不大對得上。”
宋嵐煙道:“我來的路上也想過。測字的說她母親求了一模一樣一對玉扣,會不會,他們是一對雙生子。一個在孟元帥的府中作侍衛,另一個,就在家養病。”
李嘉世道:“此婦常去上香,可見就住在城中。可惜這個樓珩并無身份登記,難道只能一直守著拈花寺碰運氣嗎?”
宋嵐煙道:“殿下請看,樓珩的珩字,和他雙生兄弟測字所用的玨字,是同源同義。這起碼證明,他們并非使用毫無聯系的假名字,而是用了自己日常會用的字。或許是小名,或許是小字。以此推斷,或許這個樓姓,也并非是什么假姓。樓姓在定西應該不多,咱們借來人口簿子,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嵐煙!”李嘉世多日不見笑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高興,“好嵐煙!”
他再無別的話,嵐煙就已惶恐不已:“殿下,過獎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孟明山安排人,一路在拈花寺盯著,一路親自州府去了一趟,至晚才回,他抄錄了幾家姓氏,回來匯報道:“殿下,定西姓樓的人,在冊登記的有七戶,其中三戶還是親戚,家里人都住在一處。剩下四戶,我都問詢了,并沒有這樣一個婦人。”
李嘉世有些失落:“難道嵐煙猜錯了?”
孟明山道:“定西本就人口極大,尤其是前些年,北涼不太平,這流民滿地都是。也說不好是不是流進定西,沒有登記的。”
李嘉世想了一陣,搖了搖頭:“那測字的說了,他們并非什么貧民之輩。流民怎能有那些錢去拜佛。”
正在頭疼,坐在一邊的褚逢春開口了:“怕不是某家私娶的外室。”
“嗯?”李嘉世不明白,“什么私娶的外室?”
褚逢春曉得皇長子一生順遂,要什么有什么,且又是個品行端正的好人,自然不曉得什么是“私娶的外室”。
他卻明白得很:“若是在籍官員,娶了罪婦,不敢公開,只得私養在某處。雖衣食無憂,但總是黑戶不得見光。這樣的人,自然沒有什么底子,你也輕易查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