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栩搖頭不知,卻也借著意悠的話說:“哥哥一直在西北守著,一來二去就耽誤了親事。我聽老太太和三叔的意思,今年無論如何要給哥哥把親事定了呢。”
“人選可有嗎?”阿珩好奇,不知哪個姑娘能適應孟興那個性子。
憐栩悄悄把頭湊過來,三個姐妹圍繞著這花兒說哥哥的小話兒:“哥哥小時候,和大學士張秋梧張大人的小姐玩得很好。那時候我還小,阿娘抱著我,我們應邀去張大學士家里去赴宴。哥哥和張小姐很投緣,一直記著她。”
意悠道:“張大學士的女兒?不是已經進宮為妃了嗎?”
憐栩道:“那是老大。張大人有三個女兒呢。我說的是最小的張蘊景小姐。”
“哈哈。”阿珩嘻嘻笑道,“沒想到那大塊頭的心里還藏著這么一段故事。只是孟興都二十出頭,那小姐想必也不小了,難道張大人不著急嗎?”
憐栩三分得意七分高興:“張小姐是個潑辣性子,他爹那老學究也不敢把她怎么樣。依我看,張小姐也有等哥哥的意思。你們可不知道,有一年哥哥回家來,逼著老太太給我過十二歲的生日,為的是專門邀請張小姐來。我哥哥雖不入內室,可只遠遠瞧見了張小姐一面,那天就高興的什么似的。”
三個姑娘越講越高興,嘻嘻哈哈圍著那花兒,都笑紅了臉,仿佛新嫂子已經近在眼前。
正說著,憐杉來了,劈頭就問到憐栩臉上:“皇后娘娘賞了花,你也不叫我。你們三個獨在這里樂。”
憐栩臉上也不客氣:“打發丫頭去請你,你又說要陪著嫂子算賬。你既來了,就看便是。總是一股子無名火,向著誰撒呢你。”
憐杉道:“你打發去的丫頭,話也說不清。她只說你請我,請我做什么也不說。要是她說要看皇后娘娘的花,我豈有不立刻來的?”一面說著,一面捧著那花,贊嘆了一句:“果真少見。這東西似蘭卻多肥葉,似菊卻孤莖高。這顏色也很別致。”
“皇后娘娘賞的,是塊石頭你也能說出花兒來。”憐栩諷刺妹妹。
憐杉似乎并不在意,只說:“皇后娘娘賞的,自然都是好東西。歌功頌德,本也是我們做臣子的本分事。”
四個人你嘲我諷地樂了一陣子,轉眼到了吃飯的時候。阿珩是跟著老太太吃,意悠打著傘,自告奮勇先送阿珩回老太太那邊去。
路上也是無聊,阿珩悄悄問意悠:“為什么二姐姐三姐姐的關系那么僵,見面就要吵?姐妹間,好好的過日子不好嗎?”
意悠撐著傘:“我說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去。”
阿珩點頭:“那是自然。我不過是知道了,以后避著些她們的晦處,不然我也不懶得問。”
意悠點頭道:“憐杉雖是三叔的女兒,可惜是個庶出。你想,你若是憐杉,家中眾位兄弟姐妹都是嫡出,唯有自己的娘是個小妾,自然心里多少有些難過。雖說孟府并不在意這個,可有心之人也多——小人之雖不值放在心上,總也難聽。三姐姐的性子因此就偏要強些。二姐姐呢,自小沒了父親,一直是老太太護著,嬌寵著長大,嘴上也不饒人。兩個人性子不合,自然就常拌嘴。”
阿珩點點頭,道:“這也不值什么,誰敢把孟府的小姐看輕了去。”
意悠道:“比孟府低的,自然不會把孟府看輕。可比孟府高的,在這京城又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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