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道“丹嬰就是今天我要和你說的重點。”于是便把那日四皇子光焱如何進門、如何和慶王吵架,及丹嬰和慶王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卿明點頭:“那個宦官居然是個女人。只是她并不常出門,故而我們對她知之甚少。”
阿珩道:“那個丹嬰好似會什么移魂催眠的法術,董家二姐妹都是遭了她的毒手,迷幻中自盡。且后來董家鬧事,還是她召喚了董妃的魂魄,才息事寧人。那日,我明明好好站在院子中央,只是和她一對眼,就暈了過去。朦朧中我聽見她說...”
“說什么?”卿明追問。
“不必記得今日所發生的事,來日才會看見更多的真相。”
“這是咒語嗎?”卿明皺眉。
“不知道。”阿珩道,“我并沒忘記任何事,但腦海中總記得她這句話。因此,我從牢獄中出來后,就一直裝作忘了慶王府的任何事,別人問我,我也是閉口不。”
“做得好。”卿明點點頭,眼中卻擔憂更多,“阿珩,本來你扶靈上京,只是孝義之舉,我無意讓你在京都這種地方待太久。如今來了三個多月,沒見你高興一日。我現在倒是后悔,不該為了私心叫你一道來。”
阿珩輕輕搖頭:“是我自己要來的。師傅和我最后一次見面,他只是告訴我他還有事沒有做完。我以為那只是普通的一天,沒曾想再沒見到他——他拋棄了我。來金都,也是我的私心,我想看看他的人生軌跡,見一見他所講的故事里的人。”
卿明笑了一聲:“師傅師傅師傅,在我這里,聽過你嘴里最多的詞語就是師傅。他簡直在你心里是第一位。”
阿珩望著湖面,有些感嘆:“從前我比現在更癡,人生一片空白。遇見師傅,他教我武藝才學以謀生,教我處世哲理以立世,那三年,我真切感受到自己的成長,才覺得自己不是路邊的野草。”
“他不瞞我,把他的故事都講給我聽,一片真心全剖給我,我必要記得這份恩情的。但我也知道,他一定有些事情沒告訴我。沒告訴我,也許正是想保護我。雖然我不知道現在怎么找到他,可我知道我們一定會相逢,到那時,我想我應該要比現在成熟,才好去理解他。”
卿明的語氣有些玩味:“那我在你心里排第幾?”
阿珩數了數:“前十吧。”
“你還真有排位?”卿明震驚,“你怎么計算的?”
阿珩道:“我的心很簡單,它會自己算,我也不清楚。”
卿明清了清嗓子,有意無意似的又問:“那大哥在你心里排第幾?”
“他?”阿珩道,“前十吧。”
“哦。”卿明嘆了一口氣,沒再追問。
倒是阿珩不放松:“二豐先生和師傅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那張地圖。可是除了舞姬娘子,我們再沒有其他線索。我無意催促你去找師傅,只是若你有了什么信息,不要忘了告訴我。”
卿明并不瞞著阿珩:“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顯示西林王有越軌的舉動。至少,從柳鶯起,所發生的這些事都和他無關。”他笑著寬慰,“我倒是覺得,他是好好過日子去了,你說的地圖或是二豐,也許只是些前塵往事。”
阿珩輕輕嗯了一聲。
卿明顯露出些許糾結:“阿珩,金都看上去是花團錦簇,可實際上卻暗涌頻起。你在昭王府、孟府和宮中,明顯都過得不自在。雖然我舍不得你,可我還是建議你回家去,回到西北去。”
阿珩一笑,隨即點頭:“我也有此意。其實我本就打算回去,且和老太太也講了。老太太總是傷心,我也不好再提。如今若是從宮中走,也好,免得陪著老太太,我又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