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說:“若實在躲不過去,能變成鐵媽媽那樣厲害的人也不賴,所有事她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正說著,外面小廝喊了一聲:“二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卓瑯就大踏步走了進來,輕盈得好似一只狼。他擺手叫阿珩下去:“這里不用你了,你且下去吧。”
阿珩知道他們又要說悄悄話,大白天小廝也在,不好在外偷聽,只得在院外曬著太陽出神。卻正好,鐵媽媽迎著雪光日頭來了——自然是聽見二爺回來,來找二爺的。
阿珩迎上去:“鐵媽媽,二爺和姐姐說悄悄話哩,過一陣子再進去吧。”
鐵媽媽聽了,只得停住腳步,兩個人在院外的石凳子上坐著等里頭的消息,相對無。
阿珩去套近乎:“鐵媽媽,你長得好像我娘嘞。”
鐵媽媽瞅一眼阿珩,很快撇清干系:“你娘是二奶奶的姑媽,應該和二奶奶長得像才對。”
阿珩說:“我們流浪時,曾在涼都一所大廟中棲身。那寺廟叫做什么蓮花寺,蓮花寺外風景好,那山被雪水滋潤,一到春夏,美不勝收。那里有供奉著一座不大的墓,深埋在寺廟腳下,享受天地佛祖恩待。那墓的主人還把墓碑立在寺廟外面,不和王侯之墓一般沉寂,能和百姓一般享受佛寺清音,真真難忘。”
鐵媽媽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但看樣子不像在笑。
阿珩拿出誠意來:“鐵媽媽,我和蓮花寺緣分不淺,我想我們前世應該在同一片荷塘里頭生活過,也許我是倒映著的云,你是潛在里頭的魚。”
鐵媽媽的眼睛一瞬間就警惕起來,但沒說話。
正巧聽見里頭門開了,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先進去,隔了一會兒,她出來對阿珩說:“我才和二奶奶說了,我那里有些不用的家伙事兒,要挑出來給丫頭們穿。你是二奶奶親信,自然尊貴些,你先挑吧。”
這是借機找話說,阿珩歡歡喜喜就跟著去。
兩個人在里間取出衣裳布匹一件件整理,鐵媽媽先開口:“云自成不該叫你再來,他該知道這里有多危險。”
阿珩說:“他不知道我來。”
鐵媽媽轉頭看了阿珩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妹妹。”
鐵媽媽笑了一聲:“可你們并不像。”
“不是一個媽生的。”
鐵媽媽說:“其實我并不怕你抖落我的身份,因為事過多年也無法佐證。我想你應該不會那么魯莽,因為我們互咬并沒有什么好結果。”
阿珩微微一笑:“你若真不怕,就不會叫我來這里。”
鐵媽媽沒說話。
阿珩并不廢話:“我并不貪心,只是要知道寨主夫人的事。”
“那和你并無關系。”鐵媽媽皺眉。
“魚家的事,關系著西北的平安。更何況,她還是月離的后代。”
鐵媽媽有些錯愕,大概是沒想到阿珩知道寨主夫人的真正身份。她拿起一件衣裳——很奇怪,她明明在說話,可嘴皮子卻不動:“那年春天,我就是穿著這件衣裳,跟隨著寨主進入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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