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有心要幫李爺,混亂中只在黑暗中手腕稍稍一用力,一枚石子擊中了卓瑯的腰——他那套君子行止,如云飄搖在敵人頭頂,仿佛給人蓋了一個大鍋蓋。只要他不能騰起,立即就有破綻。
李爺也是看中這個破綻,迅速擊落卓瑯,打傷土兵,尋著一個口子立即就逃出去,須臾之間不見人影。
卓瑯受到李爺一刀一拳,一條血口子劃過了整個胸膛,吐血在地。眾人急忙扶起卓瑯到床上,卓瑯尚還擺手:“不打緊!不要管我,速速去追賊人!”
看來他并不知道是李爺來刺殺他。
后半夜王小姐哭著伺候卓瑯,血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山上郎中認為不是什么大問題:“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流了些血,將養幾天就好了!”
卓瑯恨恨說:“此人功夫極高,寨內從沒見過。可是寨外的人進不來,也不知是誰!”
看來他并不了解李爺的功夫。換句話來說,卓瑯的功夫,除了弓箭外其他都很一般,看不出對方是李爺就算了,連暗傷自己的招式也沒猜出來。
阿珩甚至判斷出,他若與自己不比弓箭而近身搏斗的話,未必占上風。
阿珩也哭,擺出一個苦瓜臉:“太可怕了,怎么敢殺到院子里來!這人真大膽!”
卓瑯問:“你可觀察到那人的相貌或是特征了?”
阿珩揉著眼睛:“我和姐姐躲在桌下,怕得和老鼠兒一樣,生怕刀劍無眼傷了我和姐姐。還說觀察呢,眼睛都沒敢睜。”
——自打來了這寨子,張嘴就來的本事練了不少。
卓瑯捂著傷口嘆了口氣:“他跑不掉的!只要在這寨子里,我一定能搜到他——傳我的話,不必等五更,立即以發放年貨的名義,分三批召集全寨男子進寨來——他肩頭受了我一劍,再跑不掉。”
下面人立即就去辦。
王小姐沒有陪著去忠義堂的意思,阿珩在屋子里急得團團轉,不曾想黑燈瞎火的被卓瑯安排了這么一招,萬一李爺被抓了,那可不就是個喂狼狗的下場!搞不好李媽媽也得陪著喂。
正不知道要怎么辦,外面傳來了鐵媽媽的聲音:“二奶奶!二奶奶還好嗎?”
王小姐開了門,果然是鐵媽媽來問情況:“半夜里動起刀兵,聽著實在嚇人,二奶奶,你可還好?有沒有受了驚嚇?”
王小姐蹙著眉頭:“做了這行事,哪有一天不怕丟命的!我倒是還好,那賊人也不是沖我來的。”
鐵媽媽也陪著嘆氣:“寨子里是有些壞人的!老寨主那事兒,到今天沒下文,搞不好就是這賊人鬧的!”又說,“你沒事就好,懷著身孕最忌驚嚇,若是有不舒服,還是叫郎中多來看看才好!”
王小姐道:“我在這里已是練成了鐵心銅膽了,什么砍頭挖心喂狗的事情沒見過?你放心吧,若有事兒,我自然來找你。”
鐵媽媽這才放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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