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玉盤懸于夜空,清輝灑落人間,照亮了靜謐的街道。原慶王府的長街上,巡邏士兵來往穿梭如織,腳步聲在石板路上回響。古樹下的燈籠隨風輕搖,投下斑駁光影,更顯夜色幽深。
阿珩的身影如貓一般躥入王府,絲毫未能驚動守衛。書房一盞明燈如燈塔,那是卿明在等她。
當阿珩翩然身影傲如松柏般站在卿明書桌前,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書本:“你的功夫越發長進。”
阿珩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東西給我。”
卿明是換了中衣后才來這里等著。中衣輕薄,一覽無余,可見他并沒有帶在身上,他展一展衣袍:“你的性子也越發急了。”
“我不太想廢話。”阿珩直。
“你是氣我定了親。”卿明轉過書桌前。
“放屁。”阿珩道,“天下男人多的是,別人要就拿去。我何必為你上心。”
卿明輕笑一聲,來談正事:“算啦。其實我知道,你也并不是喜歡那個玉梳,只怕那玉梳和藏寶圖有關吧?——若是挨著你師傅的事,天上下刀子你也去辦。挨著我的事,你說放下就放下。”
阿珩問:“你既說了讓我來取,自然不會失吧?”
“我說過,玉梳是要送給我未來的夫人。”卿明盯著她,眼神玩味,他是故意來惹她生氣似的。
但阿珩并不想和他玩笑。
“哼。”阿珩很快回應,“所以你今天叫我來是干什么?你該知道,我脾氣也不是十分好。”
一陣寒意來襲,卿明裹了裹衣裳。顯然他很了解阿珩,再開玩笑惹她生氣,一切就不好辦,他只得說實話:“你來要玉梳,顯然你已經將藏寶圖的事情了解到差不多。我想按照你的性子,下一步你必將集齊藏寶圖,然后誘你師傅出來。”
阿珩沒說話。
卿明轉過身:“那很危險——想要藏寶圖的,不止你師傅一個。”
“無所謂。”阿珩道,“月離的事情,就由月離的人去了結。”
卿明眉心微蹙,沉聲道:“只要你砸碎玉圖,這一切就了結了。”——顯然,他知道的不比阿珩知道的少。
阿珩抬眸看他:“砸碎玉圖?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嗎?卓氏遷往月離時,雕刻玉圖以保未來血脈,白氏那四大長老分別是白鉑之祖、華旭子之祖、丹嬰之祖和另一脈我還未查清的人。”
“華旭子的玉圖,傳給了他唯一的外孫女沈遙——就是你的母親。你母親將玉圖給了你,所以你其實算是華旭子的后人——白氏的那一脈傳人。”
“陰西侯的玉圖在白鉑手里,在涼都時,鏡君公主盜取了他的玉圖,意欲送往金都來。不曾想,天不可憐,她被拐到那土匪寨中去,一輩子沒能將玉圖送出來。”
“丹嬰的母親一路從月離逃到涼都,再跑到金都,將這東西傳給了丹嬰,卻沒有告訴她用途。機緣巧合下,她把這東西送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