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阿珩叫他起來,“你別跪著了。”
“不。”袁貞抬起頭來,“我還有另一個身份,云姑娘應該聽一聽。”
阿珩看了看眼前的卿明和郭雁,顯然他們已知全貌,絲毫沒有好奇。
“奴婢的母親是鏡君公主的奶娘,也是公主母親的陪嫁,是月離人。明和五年,鏡君公主自涼都出發和親,半道上遇到風沙,吹散了和親隊伍,公主于慌亂之中丟失。母親為避兩國禍端,讓我的姐姐頂替公主出嫁。姐姐到京后就不慎病逝。”
怪不得,金都一直沒能發現假公主的問題——假公主原來是真公主最熟悉的人。
“奴婢的母親是到宮中后才發現自己身懷有孕,天可憐見,在白茵大夫和良妃娘娘幫助下順利生下了我。但因我母親難產,故而沒多久也去世了,我便是在良妃娘娘的暗中幫助下長大,這才得以見到您。”
阿珩上下打量著他:“難為你了,一出生就命運多舛。”
袁貞道:“奴婢是一條賤命,其實可有可無。活到今日,看見您還能好端端出現在我眼前,我就知道這些年的堅持是值得的!”
阿珩連連擺手:“我不過是個普通人。”
袁貞上前一步,扔過蒲團膝蓋觸地:“公主娘娘,稍后白茵大夫來了,您就會理解我的激動!故國的榮光,是我生命的意義,也是我母親臨終的遺愿。今日能得見公主,就好似一場夢終于成真,我終于被認可有自己的根!即便此時為了公主娘娘即刻赴死,我也心甘情愿!”
他一個頭咕咚磕在地上,倒把阿珩嚇得一激靈。
正說著,白茵來了。
她把一個草框從肩膀上卸下來,笑吟吟和湊上前去的郭雁打招呼:“兒子送去學堂了。只可惜今日沒買到好藥材。”
卿明和阿珩也急忙站起來問好。
白茵上前來,一看茶已喝了半壺,就知他們也聊了差不多,故而坐在阿珩對面,輕聲笑道:“你應該叫我姑姑。”
白。
白茵。
月離的白氏。
阿珩心中一動,滿眼震驚。
白茵笑了阿珩一句:“你也姓白,可你卻對這個姓卻并不敏感。我數次曾自我介紹,可你似乎并不介意。”
“白大夫說笑了。”阿珩一時間無法完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身份之謎,她老實回應,“您在醫術上的成就,大于您這個姓氏帶來影響,白這個姓氏,在我看來,多是贊美您的醫德光輝如月——所以,我從未注意。”
白茵淺淺一笑:“你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呆,你很聰明。我原名白銦,意為牢固不可破解的命運,后來我從醫后,就去了‘金’字,添上一筆‘草’,意思是我想讓自己的命運和這草藥一樣濟世救人。”
她說著和郭雁相視一笑:“所以,你叫我姑姑沒有問題。白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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