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
洛茱萸搖頭說道:“先別說這些,我發現在磐牦部和暮砂部當中,很多人營帳當中都掛著銀珠卓瑪的畫像,這個女人……來頭很大。”
陳長安只是聳肩,銀珠卓瑪來頭他已經知道了。
“拉莫爾王的女兒,來頭能不大嗎?”陳長安搖頭。
“未必是拉莫爾王那么簡單。”洛茱萸認真的說道。
“洛姨,你……什么意思?”
陳長安扭頭,膽戰心驚的看著洛茱萸。
洛茱萸沒有說話:“我說的就是表面意思,不要被這個女人迷惑,不要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
陳長安本來對鐵蛋兒的防備心就很重,此時經過洛茱萸這么提醒,自是更重。
他看著洛茱萸:“洛姨,我有弄死她的心……”
“不要有這種想法,如果真的弄死她,恐怕大楚和西夏就永無寧日。”洛茱萸搖頭說道,“算了,還是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對了,我那天去看過岳山——”
陳長安大驚失色:“這……我刀劈的那個人,難道就是洛姨?”
“不然呢?”洛茱萸狠狠地咬牙,“我好不容易為岳山采集了藥物,卻幾乎被你一刀劈了,哼!”
陳長安尷尬的直戳牙花子:“你看看,這……完全是誤會,我當時不知道你就在我身邊。”
洛茱萸沒有責備陳長安的意思,沉聲說道:“總之吧,岳山現在昏迷不醒,不是銀珠卓瑪暗中使壞,是岳山的傷勢過重,箭矢突然拔出,則有性命之危。”
“現在他心臟未曾收到明顯的外傷,身體也很虛弱,不適合拔出箭矢。”
陳長安呵呵一笑,搖頭說道:“洛姨,我怎么覺得你有替他們說話的意思?”
“沒有,只不過是就事論事。”洛茱萸搖頭輕嘆,“其實仔細想想,我真的不適合領導戰部,考慮的問題太多,太雜,沒有像你一樣,統領將軍。”
“這就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陳長安輕嘆口氣:“洛姨,我也不適合,哎……戰爭,什么時候是個頭?”
洛茱萸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
寒風吹過,她單薄的身軀微微顫抖,似是被這冷意裹挾,又似是被心底的愁緒填滿。
陳長安看著她,在深深的夜幕下,洛茱萸所有的堅強,仿佛被這沙漠的風聲所融化,面前的陳長安,熟悉又溫暖,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最終,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決堤,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緩緩朝著陳長安的方向倒去。
動作輕柔,像是一片飄零的落葉,身不由己地尋著大地的懷抱。
陳長安似是早有預料,穩穩地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寬厚而堅實,帶著淡淡的煙火氣息,像是能驅散世間所有的寒冷。
“平安,你說戰爭永不停歇,你……是不是就永遠都不用回去了?”
洛茱萸輕聲說著,陳長安身子猛地一僵。
他張了張嘴,卻發覺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洛茱萸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眼眶瞬間紅了,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陳長安看著眼前傷心欲絕的洛茱萸,搖頭笑笑:“是,洛姨不想讓戰爭平息,那就永不止步。”
洛茱萸擦了擦淚珠兒,搖頭說道:“我只是說說……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平安,戰敗西夏,然后我在這里等你。”
“……行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