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沉默片刻。
景文帝答:“前朝暫且不能動,只能等事情結束再做處置。”
前朝如今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平靜的表面下早已經暗潮涌動。
所有的事情都緊繃成了一條線,維持著詭異的平衡。
現在全看是誰先出手打破平衡。
但這件事不該他來辦。
景文帝提起前朝,明媚兒面上露出了然,便不再說什么。
只道:“一切都聽陛下的安排。”
前朝后宮瓜葛在一起,這是不能避免的,也是最讓明媚兒厭煩的,但是卻無法改變。
恒親王,已經很久都沒有給她傳信了。
今日,已經是景文帝回宮的第二日了。
明媚兒低眸思索著不再說話,景文帝也沒有再說話。
一時間屋內陷入安靜,但氣氛比最初已經柔和了很多。
不知過了多久。
汪公公的聲音從外殿傳來:“陛下,豐院判來了。”
豐郎中自從當了掛名太醫后,在宮中也是有正經身份了。
“傳。”
景文帝說罷干脆利落起身,想要下床,卻被明媚兒拉住了。
“陛下,您后背的衣服上有血。”明媚兒皺眉關切道。
景文帝順著明媚兒拉著衣服的手看了一下,無所謂道:“無事。”
“嘎吱——”
內殿門被汪公公從外面小心翼翼拉開。
汪公公帶著拿著藥箱的豐郎中走進。
“微臣參見陛下、貴妃娘娘,陛下萬安,貴妃娘娘萬福。”豐郎中大喘氣咳嗽的行禮。
他一直工整的鬢角此時亂糟糟的也沒顧得整理。
可見這一路的奔波。
“起來吧,先為儷貴妃把脈。”景文帝道。
豐郎中謝恩起身,視線在空中和明媚兒交織一瞬又分開。
他看到了正躺在床上倚靠著隱囊,拉著景文帝衣服,像是胖了兩分的明媚兒。
不得不說,他也有兩分佩服明媚兒了。
也許是他老了,又或許是他和明媚到底是上下級的關系。
他也不知道明媚兒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讓景文帝被她親手所傷后還依然眷顧厚待。
“豐郎中,先為陛下處理傷口吧。”
明媚兒在豐郎中拿著藥箱走近時說道。
豐郎中看向景文帝,方才松弛的面容此時又緊繃幾分。
關切地問道:“陛下的傷口又撕裂了?”
景文帝面無表情道:“無事,都是小事。”
“……”
景文帝不愿意處理傷口,豐郎中只能看向明媚兒。
明媚兒拉著景文帝的衣袖,輕輕搖了搖說道:“陛下,若是您不處理傷口,臣妾心中難安,不能以身替您,也只好與您同苦了。”
“……”
“陛下,儷貴妃的傷不能拖啊。”汪公公在一旁適時也補了一句。
景文帝的傷口早上就撕裂了。
他是做太監的,又不是做太醫的,怎么會處理傷口??
就是隨便重新包扎了一下,根本沒怎么處理。
這一上午他也擔驚受怕,還想著等陛下空閑了,他脫身能秘密將郁蒼術帶來為陛下包扎。
雖然陛下的傷口駭人,不能輕易被人知道,但是郁家幾輩子人都在太醫院,郁蒼術也是信得過的。
眼下不用等郁蒼術,豐郎中就來了,能為陛下處理就是最好的了。
“陛下。”明媚兒看景文帝不說話,又搖了搖景文帝的衣袖。
景文帝只能同意了。
在脫衣服的檔口,景文帝回眸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看了豐郎中一眼。
豐郎中沒看明白。
但是與此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在他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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