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娘娘出身貧民,一年到頭也沒有什么零嘴可以給孩子閑吃。
唯獨村田里面有一小片野生的花生田,小孩子們總是去摘一些當做零嘴吃。
為此還生出了不少打鬧之事,鬧得大人們頭疼,都有人想要將這些花生拔掉了,但考慮到孩子們沒有個零嘴,最后也罷了,只是警告孩子們若是再因為這花生田打鬧,就真的拔掉了。
孩子們這才不敢再鬧,只是用些游戲的勝負來分配花生的歸屬。
小時候明媚兒有鐵柱的幫助,總是能比別人多得一些花生,她都會和弟弟、娘親一起吃。
小時候的弟弟,也很愛吃花生。
花生酥制作復雜,用品精良,屬于上上品,哪怕是不怎么愛吃花生的人都拒絕不了,更何況本就愛吃的人。
明媚兒也看向那盤完好無損的花生酥,搖搖頭:“他吃完會長疹子。”
“……”小康子噤聲了,不再多說,將糕點都利索的拿下去。
半晌。
小康子再回到內室時,內室只剩下明媚兒一人,芳嬤嬤又去看鳴玉公主了。
自從出了上次乳母瀆職之事后,芳嬤嬤總是時不時的抽查,親自看護鳴玉公主。
小康子看到儷貴妃一人還坐在小榻上,對著矮桌沉思,他輕聲開口道:
“娘娘,您也別多心,陳公子畢竟是陛下…還有恒親王都調查過的人,確實是您弟弟。”
“想來是奔波多年,身體不好,這才會吃了花生就長疹子,奴才在民間是也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本來吃一個東西沒事,后來不知怎么的,吃同樣的東西又會起疹子,嚴重的會有生命危險。”
“娘娘若是不放心,奴才可以找豐郎中問問。”
明媚兒看著小康子,片刻,幽幽嘆口氣。
“許是,我多心了。”
朱懷澈是被景文帝和恒親王都證實過身份的人,長得雖然不是特別和她相像,但總還是有兩分模樣的。
還有朱懷澈的神態,確實像那個男人。
“人都是會變的,也許他受了不少苦,才會成如今的模樣。”
小康子再次出聲,和明媚兒的心思不謀而合。
明媚兒低低地恩了一聲。
隨后便起身,在小康子的攙扶下親自卸了釵環,換了寢衣上床睡覺。
小康子退下,規規矩矩守在外殿。
今夜他值夜。
他見到儷貴妃的弟弟時,也很吃驚,雖然容貌不俗,但行為舉止…并不是小家子氣,而是一種隱秘的鬼祟。
這是一種感覺,很難用語來表達出來。
總之,小康子沒有忽略掉朱懷澈走路時對四處的打量,眼底的欲望和一種小心翼翼,甚至,還有一絲不易讓人察覺到的沉思。
一般人入宮,或是好奇,或是畏懼,或是慌不擇路的緊張,或是無比的拘謹。
朱懷澈,并不符合一般人入宮時的狀態。
不過單單僅憑神態是很難證明什么的,小康子自然也不會和娘娘說這些事,平添她的煩惱。
也許朱懷澈在宮外多年,摸爬滾打性格本就和常人不同。
只看朱懷澈為了娘娘愿意給他五百兩,可見對娘娘也是有幾分在意的。
小康子躺在自己的鋪蓋卷上胡思亂想。
而屋內的明媚兒躺在床榻上,腦海中不斷閃過小時候和弟弟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想做官,或者是做近臣,這對于如今的她來說,并不算多么難以辦到的事情,就算是不依靠景文帝,她也有其他門路可以走。
問題是,她要不要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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