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是為陳學文他們吸引火力,而被黃笑殺死的,還被黃笑砍下了腦袋。這件事,也被陳學文始終記在心里,黃笑也被他視為必殺之人。只不過,之前回來之后,因為還未解決丁家和方茹的事情,陳學文還不敢去看望趙良的家人,害怕趙良的家人會因此而遭遇禍端。現在,平南大定,陳學文也該去看看趙良的家人了。賴猴作為趙良的老大,當然是要親自跟著。他們趕到了平州的一個城中村,趙良的母親是在這城中村擺攤,把趙良和他妹妹養大的。趙良后來因為家里貧窮的緣故,早早輟學,出去賺錢,再后來因為一些事情被關了幾個月。出來后,也有些自暴自棄,就開始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后來跟了賴猴,總算是有了個靠山,也有了穩定的收入。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讓賴猴每每提及,都是感嘆不已。趕到城中村,兩人遠遠地便看到趙良的母親,正在揉面做餅子。而在攤位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趴在小板凳上寫作業。她這個攤位,處于巷子口,剛好是風口的位置。臘月的寒風,猶如刀割一般,吹的小女孩瑟瑟發抖,時不時得把手放到爐子邊烤一烤,然后再回去寫作業。看著這對母女的情況,賴猴眼眶不由紅了。“文哥,咱們……咱們過去該怎么說啊?”賴猴聲音都在哆嗦,他真不敢把趙良的死訊告訴她們啊。趙良雖然死了,但是,他們一直掩蓋著消息,這對母女到現在還不知道呢。陳學文也是長嘆一聲,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丁三坐在后面,低聲道:“還是不要說實話吧。”“說了實話,這母女,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干脆就說趙良出海遠洋了,至少有個期盼。”陳學文緩緩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說了。他實在不忍心把那個噩耗告訴這對可憐的母女。陳學文招呼上賴猴,下車走到攤位前,跟婦人打了個招呼。按照丁三的說法,賴猴精心編造了一套趙良出海遠洋的消息。趙良母親聽聞趙良出海了,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不管怎么樣,能踏實工作就好。”陳學文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前段時間,他托我們給您卡上轉了一些錢,您沒收到嗎?”聽到這話,趙良母親連忙道:“哎呀,你說的是那錢啊。”“那可是兩百萬啊,是……是趙良托你們轉的?”陳學文原本還以為她不知道這件事呢,現在看來,老婦人是真的知道這件事啊。“是啊,是趙良托我們轉的!”陳學文點頭,又看了看旁邊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忍不住問道:“您沒用這筆錢嗎?”趙良母親連連擺手:“我哪敢用啊。”“那么多錢,我……我還以為是別人轉錯了呢。”陳學文笑道:“沒錯,就是趙良托我們轉的,是他的錢,您可以隨便用。”趙良母親一臉驚愕:“這咋可能啊,兩百萬這么多,他……他哪有這么多錢啊!”賴猴聞,立馬編造了一套謊,說什么趙良在海上很受器重,帶人包了一些活兒,特別賺錢之類的。反正,經過一番說辭,趙良母親最后總算接受了這筆錢。但她還是擺了擺手:“這錢不能用。”“良子以后還得結婚呢,這錢留著給他結婚用。”“我這有手有腳的,能把孩子拉扯大,不能用他的錢!”這話,讓陳學文和賴猴的眼淚都差點出來了。陳學文深吸一口氣,又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趙良母親:“這張是趙良的工資卡,每個月都會有工資到賬的。”“趙良說了,讓你以后不要再出來擺攤了,好好把妹妹養大。”“讓她上個好大學。”趙良母親連忙擦干凈手,接過銀行卡,滿臉喜色,連連點頭:“這孩子,總算懂事了,總算懂事了!”賴猴直接把頭扭到一邊,他的淚水已經忍不住涌出來了。陳學文強壓著心里的悲戚,又跟趙良母親寒暄了幾句,這才告別了這對母女。回到車上,賴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陳學文靜靜坐著,表情冷漠。良久之后,他才看向賴猴,沉聲道:“黃笑,必須得死!”賴猴也握緊了拳頭,咬著牙道:“我一定要殺了他!”……天海碼頭,一艘豪華游艇駛出碼頭的范圍,慢慢朝著海域而去。過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游艇在一片平靜的海域停下。然而,停下沒多久,遠處便有一艘快艇疾馳而至。快艇沖到游艇旁邊,上面幾個人,直接上了游艇。游艇內,黃笑正在桌邊坐著。見到快艇上幾人過來,黃笑連忙起身,陪笑道:“三浦先生,您好,恭候您多時了!”快艇上那幾個人,為首一人,與三浦一郎和三浦大健的長相相似,正是如今三口組的組長,三浦健雄!他是三浦一郎的長子,也是三浦大健的哥哥。三浦一郎和三浦大健相繼被殺,他作為三口組的組長,差一點便準備親自帶人殺入天海,為父親和弟弟報仇。但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仇恨。他很清楚,去北境找徐一夫報仇,那是尋死。而陳學文遠在平南,他想進入平南,更是不容易。所以,報仇的事情,就暫時無法施展。不過,恰好在這個情況下,他接到了黃笑傳去的信息。黃笑答應幫他報仇,不過,前提是他得保下黃笑。所以,黃笑這次回到天海沒死,其實也是三口組在背后支持的緣故。這次又是黃笑親自聯系的三浦健雄,選在海上見面,就是為了避開耳目,談論一下重要的事情。三浦健雄直接走到黃笑身邊坐下,沉聲道:“找我有什么事?”三浦健雄的華語說的相當不錯,雖然也有生硬,但比一般人強得多。黃笑微微笑了笑,輕聲道:“三浦先生,我想您幫我成為天海之王。”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