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對社稷有何好處?
“還是皇兄說的對啊。”
在黃龍感慨之際,楚徽雙眼微瞇道:“這世間的很多事,全都是人作出來的,不然天下早就太平了。”
劉諶心里輕嘆一聲。
誰說不是啊。
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真要論及起因,那就是天子大婚后,朝中出現的一些變動,而在這變動下,有些人想要下注,想要下場,這算計又如何會少啊?!
可他們卻沒想明白一點,大虞還是過去那個大虞嗎?
早就不是了!!
……
“快點!!”
“跟上!!”
“換防!!”
“后退!!”
伴隨著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一道接一道喝喊響起,在無數道目光注視下,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北軍將士,整齊劃一的朝朱雀大道兩側行進,而在這過程中,不斷有北軍將士在所屬將校的指揮下,來到他們換防的位置,與此同時,這幫北軍將士一步步前行,強大的氣場與威懾,叫數不清的圍觀之人緩緩后退。
“敢有煽動者,格殺!”
“敢有亂動者,格殺!”
“敢有亂者,格殺!!”
而在這交替不絕的喝喊聲下,領著一隊人趕來的韓青,表情漠然的騎馬前行,很快就趕到張恢所在。
“平國公。”
“成國公。”
如此緊張氛圍下,張恢、韓青抱拳一禮。
“成國公,宮里可有消息?”
韓青目光如炬,看向張恢道。
張恢搖搖頭。
韓青皺眉。
這是把天給捅破了啊!!
在道道注視下,韓青看向前方。
“等換防后,禁軍會出動,控制住那幫學子。”張恢聲音低沉,對韓青道:“勞煩平國公下令,命麾下震懾住圍觀人潮,此事必須迅速處置才行。”
“不可。”
韓青的話,不止叫張恢皺眉,更叫一眾禁軍將校皺眉。
“這幫學子,只能北軍控制。”
韓青沒有猶豫,聲音低沉道:“禁軍不能出動,至于圍觀人潮,北軍會一并震懾住。”
此一出,叫跟隨的北軍將校無不皺眉。
“如此的話,這對平國公,對北軍,恐將成眾矢之的。”張恢皺眉,“不管所泄考題是真是假,科貢必受影響,屆時中樞肯定……”
“顧不得這些了。”
韓青出打斷:“先將事態平息了,禁軍不能牽扯太深。”
這是打算一力抗下啊。
張恢看向韓青的眼神變了。
別看今下,中樞有司的人沒有趕來的,但張恢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在密切關注此事。
這種突發狀況下,誰會做些什么,是誰都說不準的。
“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一律閃開!!”
在張恢思慮之際,朱雀大道上,一支整齊劃一的隊伍,速度極快的朝前疾行,這突如其來的變動,讓禁軍也好,北軍也罷,無不是警惕起來。
可卻沒有人擅動。
無他。
在先前,錦衣衛之名已在虞都傳開,飛魚服,繡春刀,已然成為一種標志,更叫一些人生出羨慕。
“快點!!”
“跟上!!”
在道道注視下,一名名穿飛魚服,佩繡春刀的官校,在所處隊伍中喝喊著,這支規模不小的錦衣衛隊伍,一路速度極快的朝事發處趕去。
此等態勢下,騎馬馳騁的臧浩,在瞧見張恢、韓青的身影,沒有絲毫猶豫,速度極快的朝他們馳去。
隨行的一些官校,無不縱馬緊跟在臧浩身后。
很快,臧浩一行趕至。
“吁~”
在韓青、張恢一行注視下,臧浩一勒韁繩,在穩住胯下坐騎,臧浩眼神堅毅,抬手朝二人一禮,“平國公,成國公,錦衣辦案,煩請二位下令,命所部原地警戒。”
韓青、張恢相視一眼,隨即又看向臧浩。
“奉旨辦案?”
韓青簡意賅道。
“無可奉告。”
臧浩不卑不亢道。
這態度,讓北軍的將校,無不皺眉看向臧浩。
“錦衣想干什么?”
張恢聽后,對臧浩道:“要全抓起來?以什么理由抓?”
“無可奉告。”
臧浩態度依舊道。
這話一出,叫禁軍的將校,亦是皺眉看向臧浩。
是。
你錦衣衛是厲害,但我禁軍/北軍也非后娘養的啊!!
‘這不是陛下的意思。’
而在此同時,張恢也好,韓青也罷,無不在心里生出念頭,二人直勾勾的盯著臧浩。
在此等注視下,臧浩表現得很平靜。
龐虎、嚴政一行,無不一手緊握韁繩,一手握著繡春刀柄,在此等氛圍下,他們沒有一個露怯的。
盡管他們不知,自家指揮使為何這樣做,但他們卻知一點,自家指揮使這樣做,必有他的道理。
“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一律閃開!!”
而在此等氛圍下,錦衣衛的喝喊聲響起,在圍堵聚眾學子的禁軍將士注視下,一隊隊旗校眼神冷漠,不由分說的就開始逮捕學子。
“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們要敢什么!!”
“放開我!!”
“你們憑什么抓我等!!”
質疑聲開始出現,場面混亂起來。
“臧指揮使,你可知錦衣衛這樣做,會發生什么事嗎?”
韓青眉頭緊皺,看了眼前方混亂人潮,還有左右被北軍震懾的圍觀人潮,遂轉過身看向臧浩道。
“會發生什么,本官不知。”
迎著韓青的注視,還有諸多注視,臧浩語氣淡漠,伸手指向前方,“本官只知一點,在這幫聚眾示威的學子里,有一批心懷歹念,意圖破壞科貢,折損中樞威儀的奸佞,錦衣是先斬后奏,皇權特許,魑魅魍魎,錦衣斬之,天子鷹犬,橫蕩不臣!”
講到這里時,臧浩神情倨傲起來。
說得好!!
反觀韓青、張恢二人,卻不像各自麾下那幫將校,一個個眼神冷了下來,相反他們在心里生出贊許。
臧浩這話一出,事情就定性了!!
“平國公,成國公,本官還有要事,就先走了。”
臧浩看了眼二人,雙腳輕磕馬腹,遂迎著道道怒視,徐徐朝前走去,龐虎、嚴政一行緊隨在后。
韓青、張恢注視著臧浩的背影,二人一句話都沒有講。
……
“走吧,捅這么大簍子,該進宮請罪了。”
垂手而立的楚徽,當隱約間瞧見錦衣衛的身影,輕嘆一聲,“姑父,這次要不把此事解決好,你我皆乃有罪之人。”
“放心吧殿下。”
劉諶聽后,笑著對楚徽道:“這中樞,還是有耿直之輩的,您進宮先待幾日,臣會把善后事做好的。”
“那侄兒就靜候佳音了。”
楚徽微微一笑,抬手朝劉諶一禮。
“殿下放心。”
劉諶向一旁走了數步,遂抬手還禮道。
楚徽看了眼劉諶,便轉身朝堂外走去。
黃龍挎刀跟上。
在楚徽他們走后,劉諶這才轉過身,眺望著遠處,雙眼微瞇道:“暴鐵頭啊,本官倒要瞧瞧,你是真的頭鐵,還是裝的。”
講到這里,劉諶一甩袍袖,遂轉身朝堂外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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