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諶點點頭道:“今下的大虞啊,就需要翹楚才俊選進仕途,特別是年輕的,有他們躋身仕途,才能多為百姓做些實事。”
楚徽笑而不語。
年輕跟能否做實事,這兩者沒有必然關系。
不過楚徽卻知道,年輕代表著涉世不深,如此對一些不好的風氣影響就少,在一些時候他們敢講出心中所想。
“姑父,你說如今在這貢院里奮筆直書的,有多少學子,是誰的門生,是誰的子侄,是誰的姻親呢?”
楚徽端起那盞茶,笑著看向劉諶道:“如果他們高中了,那又會有多少人在暗中發力,以求能鋪好他們的仕途之路呢?”
“渴了,渴了。”
劉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隨即就撩袍要起身。
“姑父,茶不是在這里嗎?”
楚徽向前探探身,將茶遞到劉諶跟前。
“臣再去沏一盞。”
劉諶含笑道:“殿下說那么多,也渴了。”
“侄兒不渴。”
楚徽卻盯著劉諶,“再說了,送出去的東西,侄兒沒有收回來的習慣,這是皇兄教侄兒的。”
“那臣喝。”
劉諶忙接過茶盞,在楚徽的注視下,大口的喝了起來。
“殿下!有些事兒,是扼殺不了的啊!”
不知過了多久,捏著茶盞的劉諶,長嘆一聲道:“即便在先前的科貢泄密案,是逮捕了一批學子,有在學宮進修的,有出身不錯的,可今歲來參加科貢選拔的學子,就是要比往屆的多。”
“三載動蕩結束了,大虞需要休養,需要治民,那就離不開官員,這道理誰都能看明白,想明白。”
“臣知曉殿下的意思,可有些事就是這樣,臣有時也厭惡這種往來,但沒辦法啊,總不能什么都不顧吧?”
“姑父說的是啊。”
楚徽有些悵然道:“這等道理,你我都能想到,侄兒覺得皇兄更能想到,要是解決不了此事,那科貢舞弊的事,今后還是會發生。”
“所以要殺人,殺很多的人。”
劉諶放下茶盞,皺眉道:“那些涉案的官吏,還有別的嫌犯,最好全都殺了,只有這樣才能起到震懾作用。”
楚徽撩撩袍袖道:“可要是這樣的話,除非有震驚天下的事,與之一起傳遍天下,這才能起到姑父說的震懾作用。”
“但侄兒思前想后,卻想不到有什么好法子,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僅靠維系一個公平,似乎還遠遠不夠。”
劉諶沉默了。
這事兒他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想,因為這超出了他要管轄的范圍。
“殿下,還是別想太多了。”
沉默剎那,劉諶說道:“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比什么都重要。”
“也對。”
楚徽簡意賅道。
不知為何,在楚徽的心底總有一種想法,自家皇兄對于科貢選拔似還有后手,不然的話,這為了維系所謂的公平,鬧出的陣仗太大了。
即便是到最后,真的增錄一些員額,可有些事并沒有完美解決啊,再者,被破壞了算計的人,那一個個真的會善罷甘休?
楚徽可不這樣覺得。
可關于這后手是什么,楚徽是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本想從劉諶這找尋些答案,但看模樣是找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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