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是受委屈了。”
“即便是出身皇家,你這年紀,及冠還是太早了,按制再等個幾年,再舉辦冠禮才是符合禮法宗規的。”
“但今下的境遇,你必須要及冠,必須要頂門立戶才行,很多事,獨靠朕一人來辦,是不行的。”
“皇兄,臣弟也想頂門立戶。”
聽到楚凌這樣講,楚徽笑道:“臣弟大小是親王了,還管著宗正寺,可還沒有及冠,難免叫人暗地里議論。”
“您也知道,臣弟最受不了這些了。”
“這及冠了好啊,再叫臣弟聽到這些,看臣弟怎么收拾他們吧,至于娶妻,皇兄你可答應臣弟了,要叫臣弟找心儀的女子,而不是叫臣弟跟完全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何時騙過你?”
楚凌笑笑。
“這話倒是不假。”
楚徽咧嘴笑了起來,“我家七哥,從來都沒有騙過我!!”
“吃你的吧。”
楚凌沒好氣的瞪了楚徽一眼。
二人就這樣吃了起來。
約莫盞茶后,二人走出大興殿。
“皇兄,臣弟換身冠服,您等著就是了。”跟楚凌走出大興殿,楚徽說道:“沒必要叫您帶著臣弟去吧。”
楚凌沒有說話,朝偏殿走了過去。
楚徽生疑。
可當走進殿的那剎,楚徽一愣。
“徽兒!!”
“母親!”
楚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楚凌,隨即看向已起身的生母郭穎,在郭穎朝自己走來時,楚徽就已抬腳朝郭穎跑去。
說起來,楚徽隨楚凌歸宮以來,沒事就能前去生母那里,不過今日對楚徽而,是不一樣的。
他要及冠了。
“母親。”
楚凌抬手朝眼眶微紅的黃華一禮道。
“好,好。”
黃華對楚凌點頭示意。
“皇兄!”
而在此時,楚徽已轉過身,眼眶微紅的看向楚凌。
“徽弟,按制,你的冠禮,太妃不能參加。”
楚凌輕嘆一聲,看向楚徽道:“如果沒有北虜、西川兩國使團在,朕能頒旨,叫太妃參加,可……”
“臣弟明白。”
楚徽紅著眼眶道:“臣弟明白。”
“給太妃磕個頭,叫太妃給你賜字。”
楚凌伸手道:“莫哭,今個是你的大日子,流淚不好,朕與母親在殿外等你,不急,時間還寬裕。”
罷,楚凌轉過身,伸手去攙黃華手臂。
“哥!!”
可楚徽呢,卻哭出聲來,“您跟母后,能別走嗎?”
“陛下。”
而郭穎此刻也上前,朝楚凌作揖道:“徽兒的表字,還是陛下親賜吧。”
“太妃,萬莫這般!”
楚凌見狀,忙避開郭穎行的禮,隨即撩袍朝郭穎走去,“您是長輩,是徽弟的母親,不該對朕行禮。”
“妹妹。”
黃華跟著上前,對郭穎道:“今個是徽兒的大日子,可不能哭,這樣不好。”
“嗯,嗯。”
郭穎哭泣著點頭。
她在后宮這些年,如何不知一些事啊,她的兒子,是得天子倚重不假,但終究是先是君臣,再是別的。
在楚徽及冠這等大日子,即便不叫她來,那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偏偏天子叫他來了,還是皇太后親自去的,這代表著什么?
天子是真心實意想叫她過來的。
“你這家伙,哭什么!!”
在郭穎思緒萬千之際,楚凌伸出手,擦去楚徽眼角的淚,“跟你說了,今兒是你的正日子,不能哭。”
“臣弟沒哭啊。”
楚徽嘴硬道:“剛才有風吹進來,沙子吹到臣弟眼睛里了。”
“你……”
楚凌忍不住笑著指向楚徽。
“行了,叫太妃給你更換冠服吧。”楚凌伸手拍拍楚徽的肩膀,“我跟母親不走,就在旁邊等著。”
“嗯。”
楚徽重重點頭道。
“啪!”
“啪!”
楚凌伸手拍了兩下,直到此刻,李忠才領著十幾名羽林郎,低首朝楚徽走了過來。
“殿下!”
“太妃娘娘!”
李忠畢恭畢敬的作揖行禮道。
而楚徽呢,看到跟李忠走進的羽林郎,淚在眼角打轉,他的皇兄,是為他將一切都考慮到了。
“徽兒,過了今日,你就及冠了。”郭穎走上前,輕撫楚徽的臉頰,噙著淚,對楚徽說道:“當娘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順遂,你以后就成年了,要頂門立戶了,別給楚氏列祖列宗丟人,別給你家皇兄丟人。”
“知道了母親。”
楚徽重重點頭道。
聽到這些的楚凌,心底生出了唏噓與感慨,眼前這個弟弟,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讓其有太多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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