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堂外響起喝喊聲,隨即數名使團護衛走進,他們直勾勾的盯著劉諶與熊嚴。
“好,好,好!!”
劉諶看了眼這些護衛,又看向沮渠安忠,冷哼一聲道:“本官會將你講的一切,毫無保留的稟于睿王殿下!!”
罷,劉諶一甩袍袖,冷著臉便朝堂外走去。
“……”
熊嚴看了看離去的劉諶,又看向冷著臉的沮渠安忠,長嘆一聲后,撩袍跟著也走了。
“大人,這件事,公主要是知道了,那……”為首的那人,看著離去的二人走遠,眉宇間卻透著擔憂,上前對沮渠安忠道。
“本官自會向公主稟明的。”
沮渠安忠冷冷打斷:“傳令下去,今日使團上下收拾好,明日拂曉,就離開南虞提供的駐所,朝拓武山脈進發!”
“是!”
那人不敢遲疑,當即行禮道。
與此同時,走出駐所的劉諶,冷著臉走到車駕前,也不顧左右怎樣想,踩著馬凳就鉆進了車駕。
“駙馬爺等一下。”
熊嚴見狀,看了眼左右,隨即跟著鉆進車駕。
進來的那剎,看到劉諶表情自若,全然不似方才那般生氣,甚至還慢悠悠的端起茶盞,這叫熊嚴眉頭微皺。
“這一切,是睿王的意思?”
熊嚴撩袍坐下,直勾勾的盯著劉諶。
“熊大人,不該問的不要問。”
劉諶呷了口茶,微微一笑道:“劉某其實也不知情況。”
熊嚴眉頭皺的更緊了。
而在此等注視下,劉諶放下了茶盞,從懷中掏出一物,透過布簾,對車駕外的人說道:“將此物送至宗正寺。”
“是。”
車駕外響起一道聲音,跟著,車駕便緩緩行進起來。
熊嚴看了看劉諶,這心底很是不平。
……
“這次委屈你了。”
大興殿內。
楚凌倚著軟墊,看著正看書的楚徽,輕嘆一聲道:“西川、北虜兩國使團,不明所以的先后離開虞都,朝野間肯定會起風波,這股風會吹到朕身上,但最多的,還是吹在你的身上。”
“皇兄,這有啥委屈的。”
楚徽放下書,咧嘴笑道:“能將皇兄交代的事,辦好,沒有給皇兄添亂子,臣弟就松了口氣。”
“你辦的很好。”
楚凌笑笑,“朕要沒有猜錯,北虜使團一旦離開,肯定會加急朝北疆趕去的,畢竟有些消息想傳到北虜去,那還是要先離開我朝才行。”
“那要不要……”
楚徽聽到這,手舉到自己脖子處,做了一個手勢。
“不必如此。”
楚凌擺擺手道:“朕想知道的都探到了,區區一個北虜使團,對大虞構不成任何威脅,再者,朕也希望他們看到的一些事,能夠傳回到北虜去,那慕容真要是相信了,朕高興還來不及呢。”
果然是這樣。
聽到這話的楚徽,心里暗嘆一聲。
而在楚徽思慮之際,李忠從殿外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物,走至楚徽跟前時,李忠作揖道:“殿下,這是郭煌呈遞進宮的。”
楚徽看向李忠,伸手接過那塊玉牌。
“皇兄,北虜使團,這幾日就會離開虞都。”楚徽拿著玉牌,看向楚凌說道:“看來這個慕容天香,在北虜的威望不怎么樣啊。”
說這些話時,李忠已然低首退出大殿。
“你這話,只說多了一部分。”
楚凌笑笑,伸手指著楚徽道:“朕覺得慕容真,對他這個妹妹還是信任的,不然也不會將鳳羽司交由其執掌。”
楚徽若有所思。
“只是在北虜內部,特別是慕容真信任的文武中,有不少對慕容天香是持懷疑態度的。”楚凌繼續說道。
“就像朕對你一樣,該給的權勢與信任都給予了,但是你在中樞,在地方,想豎立起睿王的威儀來,就必須要有過硬的手段才行。”
“北虜是有貴女掌權的事,甚至是太后、太皇太后掌權的事,這對我朝而是匪夷所思的,但在北虜卻是常態,可也恰恰是這樣,北虜上下,特別是高層之中,對于女子掌權,反倒是最警惕的。”
“這就是皇兄先前講的物極必反的道理?”楚徽若有所思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解釋通當初慕容天香為何會隱藏身份隨使團來我朝了,合著,這是想給自己積攢在北虜的權威啊。”
“所以很多事,不能只看一面。”
楚凌倚著軟墊道:“在此前,那個叫沮渠安忠的,對慕容天香的話,是表現出服從的態度。”
“對于此,不必多想,其中勢必牽扯到了利益。”
“朕想說的,是慕容天香做的事,沒有贏的沮渠安忠的心安,那么在一些關鍵性時刻,慕容天香的想法反倒不重要了,哪怕要承受慕容天香的不滿與恨意,沮渠安忠也一定會做些什么。”
“還真是精彩啊。”
楚徽笑著搖頭道:“就跟聽書看戲一般。”
“權力,男女都愛。”
楚凌笑道:“但在很多時候,不論是哪個地方,女人的優勢,恰恰是她們的劣勢,在有些方面,男人要更具優勢,有些時候啊,學會偽裝與暫時妥協,這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最重要的是能笑到最后。”
“長壽啊,對于朕,對于你,在今后啊,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或許它們呈現的不一樣,但是有句話,朕希望你能記在心里,萬變不離其宗,只要牽扯到了利,內核是不會變的。”
“皇兄之,臣弟定銘記于心!”
楚徽從羅漢床上下來,抬手朝楚凌作揖拜道。
“行了。”
楚凌擺擺手道:“這幾日在宮好好休息下,過幾日,我要去趟上林苑,到時你跟我一起去。”
“好。”
楚徽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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