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正統五年,三月十七。
跟別地比起來,北疆的風仍帶有冷意,然在北疆不少地方,卻已是生機盎然,地上的綠與天上的藍,勾勒出了一幅別樣畫卷。
北疆有一種豪氣,滋養著一方人。
作為北疆沿邊有數的大城,征北城不止透著大氣,更有幾分厚重在,城墻上散布的一些溝壑小坑,似在無聲訴說著曾經的一切。
“噠噠噠!!!”
雜亂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這叫進出北城門的人群有些慌亂,在一些目光眺望下,黑影在快速跳動著,很快就見十數騎疾馳而來,其后尚有不少黑影竄動,這讓聚在城門處的人開始躲閃。
“閃開!!”
“避讓——”
疾馳的騎卒沒有減速,最前面的數名騎卒,無不是怒吼催促,一雙雙冷眸所過之處,無不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經年累月在北疆待著的人,都知這些騎卒是殺人無數的悍卒,跟這樣的人萬莫起沖突,不然死都不知怎樣死的。
在他們的眼里,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噠噠噠——”
馬蹄聲在此間回蕩,直到這支騎隊越過甬道,朝城內方向馳騁而去,躲閃的人群這才出現議論聲。
“乖乖,這陣仗不小啊,連守城的軍爺都避開了。”
“你適才沒瞧見嗎?”
“瞧見什么?”
“那支騎隊最靠前的,在抵近城門之際,掏出了一塊令牌,能這樣放進城的,肯定是那幾位獨鎮將軍啊。”
“從北邊過來的,怕不是滅虜將軍吧?”
“肯定是了,可這個時候滅虜將軍怎么回征北城了?”
“是啊!北虜派的使團是已離開我朝北疆,可我朝與北虜接壤之處,仍處在緊張態勢下啊。”
“說的是啊,滅虜將軍所駐之地,是北疆沿邊幾處獨鎮,距拓武城最近的要隘所在,這要有什么狀況,能最快趕去馳援拓武城……”
“該不會是要打仗了吧?!”
“不是沒有這種……”
北城外的議論聲多了,也大了,然在這一帶值守的將士,卻似沒事人一般,各司其職的做著份內事。
對戰爭,戍邊的大虞健兒,早已習慣了。
別看在前幾年,進犯虞疆的北虜退了,兩國間此后沒有戰事,但一些區域的沖突卻始終沒有停下來過。
尤其是拓武城一帶區域,低烈度的廝殺是隔段日子就會發生,而在此等態勢下,滅虜將軍宗寧所部,也是沒少派兵前去。
大虞經歷了三年動蕩,有些地方是未經戰亂襲擾的,但有些地方是處在戰爭陰霾下的。
“吁——”
宗寧一勒手中韁繩,冷眸盯著征北大將軍府,馬蹄聲與馬鳴聲不絕,在宗寧翻身下馬之際,已有值守的披甲銳士挎刀派來。
“保國公!”
“到底出了何事?”
看著為首的黑鐵大漢,宗寧眉頭緊鎖,中氣十足道:“有什么話,不能派你們來傳嗎?知不知道,今下滅虜將軍府與北虜接壤之處,局勢是很緊張的。”
“娘的,當初老子就說了,把北虜使團扣下來,這樣我軍能掌握更多主動,而非是……”
“大將軍等您多時了。”
那黑鐵大漢見狀,擠出笑容道:“有什么話,您直接對大將軍講就是,保國公,抓緊進衙吧。”
嗯?
宗寧生出疑惑,直覺告訴他,肯定是有什么事發生,而似想到了什么,宗寧的眸中掠過一道精芒,隨即便快步朝衙內走去。
“你們都在此等著。”
進衙之際,宗寧沒有轉身,對身后親衛喝道。
“是!”
在道道喝喊聲下,宗寧步伐很快,朝征北大將軍府核心走去,在這途中,看著幾步一崗的銳士,如此戒備森嚴的狀態,讓宗寧愈發堅定心中所想。
“大將軍,保國公到了!!!”
黑鐵大漢的聲音響起,讓宗寧收斂心神,可在臨進正堂之際,堂內所聚一眾人,叫宗寧愣住了。
勛國公領征北大將軍李鷹,大馬金刀的坐于主位之上,而在左首位,坐著的卻是辰陽侯孫斌!!
只那一剎,宗寧睜大了眼睛。
這不對啊!!
他怎么來北疆了。
他不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