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欲炸裂的腦闊讓她倒吸涼氣。
總覺得自己腦袋被什么東西砸過了。
昨晚我不是在批奏……奏什么來著?不對不對,我昨晚似乎是跟誰在拼酒?似乎也不對……我跟誰拼酒?老三老大還是編輯?編輯不是打電話催稿嗎?怎么來跟我拼酒?
無數紛雜的念頭充斥著沈棠腦海。
一時間,她也分不清怎么回事。
也有可能是失憶了。
越是回想,腦子越是要炸開。
她緊急叫停了回憶,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場景。她警惕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泥土,眼睛直視將她包圍的古怪人群。這群人衣著多以白綠藍棕為主,衣裳樣式酷似古代的風格。
沈棠:……
她這是又雙叕穿越了?
不,她為什么要說又雙叕穿越?
沈棠抬手扶著腦子,忍下有一陣沒一陣的刺疼,下意識后退做出防御姿態。此時,人群中為首的白發女子被人簇擁著上前行了個古怪的禮節,張口也是陌生的腔調語,可怪異的是沈棠居然能聽懂。那名白發女子眸光虔誠專注:“信徒即墨白,恭迎殿下蘇醒。”
其他人也紛紛行了一樣的禮節。
沈棠腦子卡殼了,一臉懵逼地用食指戳了戳自己,問女子道:“殿下?誰?我嘛?”
即墨白:“自然是您。”
沈棠:“可我對你們沒有一點印象。”
盡管在這群人身上感覺不到一點兒惡意,可沈棠也沒放松警惕。她莫名其妙失去了全部記憶,又莫名其妙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被一群不認識的人圍著喊啥“殿下”。
不是,這也太詭異了。
誰知道失去記憶前,跟這幫人什么關系。
興許這幫人是什么仇家,欺負她沒有記憶套路她,也可能自己穿越到陌生人身體中,被這幫人認錯了……總而之,她一邊拖延時間,一邊下意識掃視周圍找尋武力突破口。
即墨白:“這也是正常的。”
沈棠:“……”
她不覺得這哪里正常了。
詭異的事情還不止這么點,即墨白眸光熱情而隱晦地看著她,邀請她去他們家中做客幾天。沈棠本想拒絕,鬼知道這是不是鴻門宴,可在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的崇山峻嶺后,她吞咽著唾沫將拒絕念頭壓了下來。自己要是拒絕了,以她社畜畫師的脆皮體格不是餓死在半道上,便是肥了哪只豺狼虎豹的肚子。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先跟這幫人虛與委蛇一番。
沈棠微微頷首。
這幫稀奇古怪的人突然雙手高舉,爆發出歡呼,連說話的即墨白也舒展眉眼,整個氣場肉眼可見松弛下來。在人群熱情簇擁下,沈棠稀里糊涂被帶到一間低調有內涵的宅子。
這里是即墨白的家。
村人殺牛宰羊,捧著最拿手的食物過來。
各式菜盤子緊緊挨著,粗略一數都有百十道,別說沈棠一個人,再多二十個她也吃不完啊。她坐在主位,略微抬頭就對上一雙雙熱情的眼睛,一時脊背直冒熱汗,腦子下意識浮現了桃花源記內容。她不是穿越成捕魚為業的武陵人了吧?這里就是他誤入的桃花源?
沈棠不動聲色夾一筷子淺嘗。
腦中復盤方才有無看到落英繽紛之景。
食物沒毒,味道還相當鮮美。
“可是食物不符合殿下的胃口?”
即墨白見沈棠胃口不佳,甚是擔心。
沈棠:“不是,只是暫時不餓。”
她旁敲側擊:“與我說說怎么回事。”
將筷子放下,眾人齊齊露出失望憂慮。
即墨白:“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他們族地一向隱秘,除了負責與外界采買的族人以及外出尋種的女性,極少與外界打交道。不知怎的,有一伙倒斗的鑿通了山壁,在山中溶洞轉來轉去,意外混進族地內部。
這幫倒斗的膽大包,將殿下棺材開了。
巡邏隊發現情況前來追趕。
那幾個小賊被逼上絕路,丟下棺材跑了,棺材墜地沒有穩住,棺材板意外打開,里頭的沈棠就滾了出來磕到了腦袋。天曉得即墨白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多心慌,她的天塌了。
只是因禍得福,沈棠醒來了。
沈棠摸了摸自己后腦勺。
果真摸到一個鼓包。
不摸感覺不到,一抹感覺那邊一片頓疼。
難道這就是自己失憶的原因?這幫掏出家底款待自己的人不是壞人?自己誤會人家?待腫塊消散,她就能恢復記憶,知道怎么回事?
沈棠安心留了下來。
期間見了好些人。
跟即墨白一樣姓即墨的女人共有五個,即墨白為長,是這隱世小族最年長者。她也是這個家的大家長,膝下兒女子孫都住在一塊兒。
其余族人都姓公西,并無外姓。
族內滿打滿算不足兩千。
沈棠一開始不想跟陌生人打交道,耐不住這幫人似乎天生外向,白天辦歌會晚上搞篝火舞會,不論男女老幼見到沈棠都口稱“殿下”或“圣主”。喊得多了,沈棠都免疫了。
只是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不上學嗎?”
“沒有作業嗎?”
沈棠雙手架在小孩兒腋下將人吊起。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晃晃沾不到地的小腳,疑惑問:“殿下殿下,什么是上學作業?”
“這是每個人都要遭受的報應。”
小娃娃:“……”
萬幸,小娃娃看到了救星。
“阿太,抱抱。”
“你的姆媽呢?”即墨聰微笑著從沈棠手中解救小輩,小娃娃親昵將臉埋在她懷中。
“姆媽出門去見她情郎了。”
即墨聰捏捏小娃鼻子。
“那是你阿父。”
“是舅舅這么說的。”
即墨聰搖搖頭:“你舅舅是皮癢了。”
沈棠好奇:“這娃娃是你孫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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