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爸期待的眼神,夏秋陽突然心里一軟,老爺子經歷過那個被瓜分的年代,有些痛可以說這輩子都無法磨滅,他的這點心里,也許還有對爺爺的一些愧疚,做兒子的眼看著父親被迫害而無能為力,那絕對是莫大的煎熬。
于是夏秋陽笑道:“沒問題,咱現在不缺這點錢,誰家都有咱家的東西,回頭你去問問,就說我在西市開飯店想省錢要用,畢竟平白無故去贖幾十年前的東西,有些人可能會瞎想,這里有三千塊錢,你拿去用。”
夏秋陽說著,從腰包里掏出三千塊錢遞給老爸。
“嗯嗯,不管值不值錢,都是祖宗的面子,能贖回來就最好了,你爺往上好幾代人,都是省吃儉用從嘴里摳出來的錢,聽你爺爺說過,他老爺的時候,攢點錢就買的,日積月累這才把家業搞起來,結果那個年代里,居然給瓜分一空了。”
那是個畸形的時代,陽子爸每每說起,就有著倒不完的苦水。
“好了爸,過去的都過去了,咱們得往前看,你等著,兒子一定讓你再過上那種地主老財的日子。”
夏秋陽說完,就開著車走了,留下老爸看著院子里的老家具陷入沉思,他似乎還沒有從那個年代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一天后,陽子爸就把伍秋葉外爺家拉回來的老家具加固完成,讓爺倆欣喜的是,拉回來的老物件里,居然有三件(八仙桌和兩個圈椅)都是花梨木,這玩意在當時雖然不怎么吃香,但是陽子爸卻覺得,這種木料的家具,作為傳家寶都不為過。
第二天,陽子爸就去了村東頭的黃大興家,他大以前是村里的支書,文閣期間瓜分老夏家的東西最多。
“陽子爸,什么風把你吹到我家了?”
老夏家一直跟黃家不對付,所以土地下戶后,陽子爸一次也沒登過他家的門。
“呵呵……大興,你這是準備下地嗎?”
黃大興正在鼓搗一個露鋤(除草用的鋤頭,鋤板上鏤空以減輕重量),一般情況下,農村人過完正月十五,就開始給小麥除草了,那時候不像現在,除草劑一噴就完事了,都需要用鋤頭過一遍,有時候會持續十幾天甚至一個月之久。
“這不是馬要下地了嗎,把鋤頭收拾一下,你是有什么事嗎?”
黃大興發現陽子爸進院后就左顧右盼,似乎在找啥東西似的。
“你先抽根煙,我慢慢跟你說。”
陽子爸遞給黃大興一根茶花牌香煙,這種幾十年前的得失,說起來有些陳芝麻爛谷子的感覺,所以他打算婉轉的開口,要是對方沒啥用,沒準直接就給了自己也說不定。
“你說你說,聽說陽子在西市掙大錢了,看你這煙的檔次就知道傳非虛。”
“呵呵……一天天的瞎鼓搗,就知道亂花錢,是這樣的,陽子在西市租了一大片門面房,打算搞個飯店呢,不過那小子錢不太夠,就打算收點舊家具湊合一下事,我來呢是打算看看,你家以前分我家的那些老家具……你別誤會啊,那些東西分給你了就是你的。”
陽子爸怕別人誤會,特意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你要是沒啥用的話,我……打算出錢買下來,再怎么說都是我大手里打的,你說呢?”
黃大興爽朗地笑了:“哈哈哈……我當是啥東西呢,現如今日子好了,家里都換大沙發了,誰還坐圈椅,當時我家分了四個圈椅,一個八仙桌、一個供桌還有一個板柜,還有……”
說到這黃大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似乎分得有點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