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從邪修手中買下了白欣妍。
白欣妍半癱著,行為已經不受控制,嘴角流出涎水,身上不是少了骨頭就是少了臟器,就是想救也救不回來。
清虛買下白欣妍,只是想送完她最后一程。
除此之外,他害怕白欣妍恨他,只在她面前自稱叔叔。
然而,清虛并不知道。在之前,邪修就惡趣味的告訴了白欣妍她的身世。
仇恨的種子早已埋下,但白欣妍只剩一副殘軀,連吃飯都需要人伺候,如果再和清虛反目,那么她再沒有任何依靠。
所以,白欣妍把一切都埋在了心底。
她時常孺慕的盯著清虛,對他感恩戴德,戰戰兢兢。
她知道怎么激發一個人最深層的愧疚。
她可是白蓮花,這可是她引以為傲的看家本領。
她會平淡的訴說她在許家寄人籬下的不易。
會難過的說想念未曾謀面的親生父母。
也會羨慕那個高傲又別扭如小太陽般的段白鶴。
她會小心翼翼的向清虛索求一個擁抱,然后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
她卑微,自輕自賤,顧影自憐,如同一只嚇壞了的驚弓之鳥。
只是,在這虛弱可憐的外表下,隱藏著日積月累的恨意。
每一秒的裝腔作勢,都會如春蠶食葉般蠶食著她理智,蠶吐絲又織成面具糊在臉上,一層一層讓人喘不過來氣。
而清虛眼里的愧疚與日俱增,甚至把龍虎山的至寶甲片交給她使用防身。
他終于改口:“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一聲爸爸。”
白欣妍知道感情到了,只是還差一些,還差一個機會。
終于她等到了。
前面說過,段白鶴是個又高傲又別扭的少女。
她似乎有能看穿人心的能力。
所以,段白鶴不喜歡她,不搭理她,甚至有時會出諷刺她。
白欣妍將這一幕幕在清虛眼中強化。
清虛剛開始不理解,還會勸段白鶴:“欣妍都這樣了,你就別欺負她了。”
段白鶴跺跺腳:“我哪里欺負她了,都是她自己作的。”
然后,負氣離去。
之后,隨著白欣妍的手段越來越高明,清虛對段白鶴的情感變得更加復雜——不平衡甚至是厭惡。
他想:段白鶴享受了宗門里所有人的愛,眾星捧月,宛如公主。而欣妍這么可憐,在愛中長大的段白鶴卻不肯讓一讓她。
人是一種復雜的動物——不愿意承認錯誤,還有愛甩鍋。
清虛不想承認白欣妍的慘是自己造成的,于是他把鍋推在了段白鶴身上,怨上了她。
白欣妍也豁得出去,她抓住機會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燒了一把火——段白鶴成了害死她的“罪魁禍首”。
清虛瘋了。
在那時,淳一并沒有繼任掌教,清虛還是龍虎山掌教,說一不二。
他先是打了段白鶴,把她罰入靜室囚禁,聽從發落。
而緊接著,淳一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他想要讓段白鶴趕緊離開龍虎山避禍。
就在他協助段白鶴逃跑時被清虛抓了個正著,雙方對峙下,淳一請求代徒弟受罰。
清虛表面答應,但在淳一自封靈力后,他就立刻變卦了。
“段白鶴銜玉而生,這玉能幫助她演算天機,同樣也能幫遮蔽天機,讓她把玉交出來幫助欣妍改命,這算是她對白欣妍補償。”
段白鶴的靈玉是能遮蔽天機,但是,白欣妍已經死了,想要遮蔽天機達到逆天改命的效果,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靈玉與段白鶴是共生關系,如果靈玉碎了,段白鶴以后的道途就斷送了。
淳一當即就跪下了,苦苦哀求:“師伯,白鶴她無辜,請您高抬貴手。”
清虛完全換了想法:“無辜?那欣妍就不無辜嗎?你今日若要護她,便休怪我無情。”
說著,他一揮手,一道術法向淳一擊去,淳一身形微晃,卻因靈力被封,無法還擊,只能硬生生承受。
他嘴角溢出血絲,卻依舊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