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許文允這才松了口氣,露出點笑意。
下一瞬間,他又板起臉:“許惑,我現在要批評你,做什么事前怎么不告訴我們一聲。”
許惑不自覺躲了躲:“我今年二十四了。”
下之意是她能自己做決定。
許文允試圖打感情牌:“你是二十四了,但我做人父親還不到一年。”
許惑這種抗拒的態度,讓許文允一腔父愛無處發揮,像一拳打進了棉花里,也發泄不出來。
許惑原本想說,她當別人女兒也不過一年,但是估摸著如果說出這話,許文允會更加生氣。
于是,她保持了沉默。
許文允身后的許老爺子胡子一翹,轉身就要走,然后又被張舒尋拉住了。
倆老人家原本是想和許惑慪氣的,結果許惑這個大忙人,忙的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許老爺子實在想孫女,但拉不下臉。
張舒尋比他還不如,是實在熬不住了,許惑身上的事太多,擔子太重,如果錯過了這次的見面機會,不知道下次見是什么時候。
張舒尋滿臉心疼,拍了拍她的肩:“瘦了,瘦了。”
說著,張舒尋張開雙臂,將許惑擁入懷中,那雙布滿皺紋的手輕輕顫抖著,許惑默不作聲。
她想,自己似乎還沒有道歉。
張舒尋抱了一會兒,這才放開手。
旁邊的許文允沖過來扶住她:“媽!”
張舒尋淡綠色的褂子上殷紅一片,那是血的顏色。
張舒尋:“這不是我的血,我沒受傷!”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許惑,許惑穿著一身藏青的道袍,因為房間光線太暗,所以幾乎剛剛沒有人注意到她衣服上顏色較深的一片濕潤。
張舒尋直接眼淚下來了:“你這孩子,受了傷不說。在這死撐著干什么。”
許文允手抖著掀開許惑的衣服,沒有看到流著血的猙獰傷口,只是看到一道正在愈合的疤。
得益于許惑術士強大的恢復能力,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許文允的眼睛很毒辣,用指腹在許惑傷口附近按了按,觸碰到的只是一片軟肉,并沒有骨頭的觸感。
他不可置信:“你的肋骨呢?你的骨頭呢?”
許惑:“斷了。”
許文允:“怎么斷了?為什么不去醫院,發生了什么事情?是誰欺負你?”
說著,他就低頭四處尋找起來。
許惑:“不用找了,已經用掉了。”
許文允如遭雷擊。
張舒尋也捂住了嘴。
許惑主動道歉:“奶奶,爺爺,之前的事我想了想,是我處理的不當,對不起。”
許文允:“你你……什么都不給我們說,究竟是什么意思?”
許惑:“沒人能欺負得了我,這只是我自己的選擇,爸爸,你不懂,我不能說。
好半天,許文允才冷靜下來。
“這對你有什么影響?嚴重嗎?”
許惑:“還好。”
她說謊話了,偃骨為一體,十分堅韌牢固,所以,有任何破損都足以痛到人麻木。
更何況,許惑硬生生掰斷了自己的骨頭。
而損失了一塊偃骨,失去了完整性,許惑整體的實力也下滑了一節。
不過,她也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