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是在飛花殿的寒亭內,女子躺在自己的臂彎里,雙眼緊閉,安靜又乖巧地睡著。
皇祖母說她原本是過來找楚汐月的,結果居然偷偷溜到了自己的寢宮,還在自己酒里下了藥。
蕭懷謹最恨這些為爬上自己的床而不擇手段的女人。
可當他面對沈云嬌時,見到她面色格外蒼白,及腰的長發散開,在空蕩蕩的大殿里顯得格外脆弱。
就像是一朵孱弱的花,只需微風輕輕一吹,花瓣就要隨風而去。
因此他動了惻隱之心,讓皇祖母饒這女子一命。
他沒想到,會在短短兩日內,第二次碰到她。
蕭懷謹的目光一頓,想收回自己的注意力,但卻被她背上的柴火重新吸引過去。
她如此瘦弱,怎么去背這么沉重的柴火?
蕭懷謹內心的不悅感滿滿滋生開來,他甚至都不明白這種負面情緒從何而來。
在晨光的照射下,蕭懷瑾還是忍不住看向前方的女子,她仿佛就是從畫中走出來般,身上穿了件素白的羅裙,肌膚勝雪,身段玲瓏,一雙水靈靈的杏眼如泛著春波,再下就是飽滿紅潤如櫻桃般的小口。
那挽著墮馬髻的發上只配了根簡單的玉簪,再無其他裝點,就是連耳墜都未帶,卻更顯得她清麗脫俗,玉骨冰肌。
這等傾國傾城的相貌,怪不得會生出那樣的心思。
蕭懷謹眼中的淡漠更甚,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女子,手段淺薄得讓他瞧不上。
不過她見了自己,居然大膽到連跪拜禮都不行,直接當沒看見就往里頭走。
是見在自己這邊撈不到什么好處,所以就放棄了嗎?
還有,是誰叫她用如此方式捆柴火的?她不知道在麻繩的加持下,原本就玲瓏有致的身段看上去更加誘人嗎?
還是她故意穿成這樣,想要勾引道館內的其他香客?
沈云嬌的身影一眨眼就不見,蕭懷謹內心的煩躁和抑郁更甚幾分,他立在那里沉默不語,搞得燕時滿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道童的催促下,沈云嬌快步走向巷尾,那里是廚院后頭,專門燒柴開灶的地方。
一個如男子般高大的廚娘叉著腰,見沈云嬌背著柴火過來,立馬破口大罵,“動作還不給老娘放快些,萬一耽擱了上菜時間,你有幾個人頭來賠罪?”
按照以往,沈云嬌肯定不會慣著這些個腌臢玩意,她最看不慣這些利用一點職位便利就騎在別人頭上耀武揚威的人。
可她聽到了后方熟悉的腳步聲。
于是沈云嬌默默無語地卸下背上的柴火,在將柴火放在地上的時候,裝作不小心將捆著的麻繩給解開,柴火頓時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沈云嬌立馬彎著腰,想要就將這柴火拾好放在一旁。
可這廚娘的臉色十分難看,她用肥厚的手指頭戳了戳沈云嬌的肩膀,將她推倒在地上后大罵道,“叫你們這些小姐們干些活就這么難?我有時間陪你在這里收拾柴火嗎?”
在一旁的幫手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喲,阮廚娘你是不知道,這位新來的來頭可不小,聽說是沈府姑娘。”
躲在廚院內的秦幼然的婢女看沈云嬌受欺負的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捂嘴偷笑。
今日她起來倒水時,無意間聽到沈云嬌想要隨道童下山送柴,立馬先行一步跑到廚院這邊找阮廚娘,阮廚娘是秦老夫人為了照顧秦幼然特地請到道館里頭的,自然唯姑娘命是從。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