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天雷。。。。親們慎進!李紈輕輕行至太后身邊,被太后拉著手細瞧。她雖是臉皮厚些,卻也禁不住被太后帶著花鏡,這么上上下下打量,慢慢地臉也紅了起來。
太后對著皇后笑道:“你瞧瞧,這孩子皮白肉嫩,水靈靈得討人喜歡呢。”
李紈雖知此刻太后尚且好說話,但若惹她不開心,興許便是翻臉無情,但此時此地見太后一副鄰家祖母的慈祥模樣,心中也覺親切。何況,她本就明白這狗屁世道,做人只能竭盡所能討好太后跟圣上,絕對不能得罪了天家,便適時顯出嬌羞之態。
皇后見了便笑道:“母后一向慧眼如炬呢。”
未等李紈謝過,太后又問道:“每日做些甚么?識字么?讀些什么書?”
李紈恭謹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父親教導,讀了《女四書》、《烈女傳》等書。每日只在家中做些針黹,或與母親嫂嫂頑笑。”
太后在皇宮一輩子,甚么詭譎狡詐之人沒見過,李紈小小心計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夠瞧。見李紈裝憨,便覺她可愛。也不忍心多加苛責,遂笑道:“李大人乃國子監祭酒,正是桃李滿天下,況且對你這孩子尤為寵愛......你這小丫頭倒不必裝拙。”
李紈聽了太后語,頓時眼皮一跳,額頭上細細密密地襂出冷汗來。
原來一開始圣上對李紈不加責怪,還將那欺君之罪輕輕放過,不過是因著朝堂之上,圣上金口玉處置了施肖韌,此刻若多加追究,便是折了圣上的顏面。況且,圣上等人又見李紈行動規矩,語不俗,便能體會李守中愛女之心,遂只敲打了幾句,就將此事放下。
而此刻太后問話,李紈依舊裝瘋賣傻,便是實打實的欺君之罪。到時候要怎么樣處置,便要看太后心情如何了。若是叫太后不爽,不過就是一句‘語不謹慎,沖撞了太后,辱沒了天家顏面’,就是將李紈推出去問斬,那也是叫人無可辯駁。
那李紈想通此節,便不敢誑語騙人,遂老實答道:“回太后,倒也不是故意裝樣,不過來時父親母親囑咐,不準胡亂說話呢。”
太后似笑非笑道:“怎么把你父親母親的話說給哀家聽了?”
李紈心中腹誹,卻不敢帶出面上來,只靦腆笑道:“回太后的話,來時紈兒尚在想,太后娘娘、皇上與皇后娘娘,定然是威嚴極了,心中不免忐忑。父親母親自然是愛女心切,怕紈兒胡亂說話冒犯了天家。如今看來......覺得太后又親切又仁善,便若鄰家祖母一般。所以......一不小心就說了實話。”說完偷偷看了太后一眼,又不好意思抿嘴一笑。
天家威嚴,誰敢與太后這般說話,便是公主皇子見了太后也是恭恭敬敬,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了話,冒犯太后,自然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
那太后明知李紈裝相,但又極享受她這般只將自己當做尋常老人的模樣,便不忍責備,只嘆口氣,拍拍李紈的手,道:“好孩子,你這般聰慧,難怪李大人......”
皇后見太后似又想起早逝的長公主,忙岔開話題,道:“母后,也不知李大人平素怎么教導孩子的呢,瞧這丫頭規規矩矩的,說話卻著實討人喜歡呢。”
圣上對皇后笑道:“李大人書香門第,家里的孩子們自然都教導得不錯。”
李紈聽了忙拜了下去,道:“多謝太后娘娘,圣上,皇后娘娘謬贊。”
圣上點頭,道:“起來罷,說說都學了甚么?”
李紈這時哪里敢撒謊,站起身咬牙豁出去回道:“回圣上的話,父親閑時教導兄弟與李紈讀些兵書,因李紈對醫藥有些興趣,故請了一名游醫教導李紈識些草藥。”
太后大奇,問道:“李大人怎會教導這些雜學?儒家典籍可曾學過?”
李紈見太后三人果然驚訝,愈發冷靜,心知這朝雖不是獨尊儒術,但雜學也并不為人所看重,又重文輕武,醫者也常遭人鄙薄,若不將話說明白,恐怕會連累了父親,遂道:“回太后,因李紈身為女子,也不需在朝堂上濟世安民,故父親說,女孩兒學習儒家典籍,只需明白道理,行事規矩便好。”
圣上問道:“何故教你兵法?”
李紈道:“回圣上,父親說,不管男子女子,立身正是處人之道。胸中有丘壑,才能知曉處世之道。”
圣上追問道:“學醫為何?”
李紈答道:“回圣上,李紈乃女子,不能為國為民做大事,也不能懸壺濟世,可若學了醫,不說看病,為父母雙親調養身體,以盡孝道卻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