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揚環顧四周,寢宮內并無其他人,只有幾個衣著暴露的侍女瑟縮在角落,用充滿恐懼的眼神偷瞄著他。
“看什么看!沒見過男人嗎?!”
伍揚粗聲粗氣地吼道,嚇得侍女們立刻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很快,鄯善達便帶著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進了寢宮。
老頭提著藥箱,步履匆匆地來到床榻邊,先是仔細檢查了一番季瑩瑩的傷勢,接著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眉頭緊鎖,一不發。
“怎么樣?能治嗎?”
伍揚焦急地問道,語氣中罕見地帶了一絲顫抖。
山羊胡子老頭捋了捋胡須,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位勇士傷勢頗重,失血過多,但好在并無性命之憂。老夫開幾服藥,煎服之后,再好好靜養些時日便可痊愈。”
聽到季瑩瑩沒有生命危險,伍揚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床邊,粗糙的大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
鄯善達則是滿臉堆笑地向老頭道謝,并吩咐侍女好生伺候。
待大夫開完藥方離去后,鄯善達屏退了所有侍女,寢宮內只剩下他和伍揚兩人。
鄯善達走到桌邊,親自倒了一杯葡萄酒遞給伍揚,語氣真誠地說道。
“勇士,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這條命怕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少他娘的廢話,老子可不是為了救你。”
伍揚接過酒杯,仰頭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淌而下,讓他感覺舒服了不少。
鄯善達也不惱,依舊笑瞇瞇地說道。
“我知道,勇士是為了大齊,為了你們的皇上。”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其實,我與大齊皇上有著共同的目標。我早就對突厥蠻橫無理的統治心生不滿,只是勢單力薄,一直敢怒不敢。如今,大齊天兵降臨,讓我看到了希望。只要勇士愿意助我登上王位,我保證,善國永遠是大齊最忠誠的附庸,我將竭盡所能幫助大齊軍隊,徹底消滅突厥!”
伍揚瞇起眼睛,審視著眼前這個身材瘦弱的西域國王,心中充滿了懷疑。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你拿什么跟我談條件?”
伍揚冷笑道,將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你他娘的少來這套!”
伍揚一口將杯中酒飲盡,辛辣的酒液在他口中炸開,他抹了一把嘴,粗聲說道。
“老子是粗人,聽不懂你那些彎彎繞。你說的什么狗屁‘共同目標’,老子一概不理會。老子只知道,皇上讓我們打誰,我們就打誰!”
鄯善達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他賠笑著又給伍揚斟滿酒,語氣謙卑。
“是是是,勇士說得對!是在下唐突了,自罰一杯!”說罷,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放下酒杯,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似乎在盤算著什么。
片刻后,他湊近伍揚,壓低聲音說道。
“勇士有所不知,我那位好堂弟,表面上看起來威風凜凜,實際上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草包!他之所以敢起兵反,完全是仗著突厥人在背后撐腰。如今突厥主力被大齊軍隊牽制,如今我堂弟身死,正是奪回王位的最佳時機啊!”
伍揚斜眼看著鄯善達,心中冷笑。這西域蠻子還真是能屈能伸,前腳還一口一個“勇士”,這會兒就開始“我們兄弟”了,變臉比翻書還快。
“你小子少跟老子稱兄道弟!老子告訴你,老子只認皇上一個大哥!”
伍揚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酒杯一陣亂顫。
“你說的這些,老子沒興趣聽。你要是真有心投靠大齊,就拿出點實際行動來!”
鄯善達被伍揚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他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勇士想要什么實際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