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淪陷的速度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城中殘余的抵抗力量,在白袍軍高效的清剿下迅速瓦解。
鄭茂的帥府,已成為陳平之的臨時指揮所。
文書、地圖、令箭被迅速歸置,白袍軍士兵取代了原本的守軍,肅立在各個要害位置。
鄭茂如同失了魂的木偶,被兩名士兵押著,站在大廳中央。
他身上的鎧甲被剝去,發髻散亂,眼中無神。
陳平之坐在原本屬于鄭茂的主位上,快速翻閱著從帥府中搜出的文書。
過了好久,他才合上一卷文書,將目光投向失魂落魄的鄭茂:“鄭將軍。”
鄭茂毫無反應。
陳平之微微蹙眉,對押解的士兵示意了一下。
士兵用力推了鄭茂一把,他這才一個踉蹌,茫然地抬起頭。
“鄭將軍,”陳平之重復了一遍,“任城已破,你麾下七萬大軍已成甕中之鱉。”
“你若肯下令讓他們投降,可免去無數無謂的死傷,這也是功德一件。”
鄭茂呆呆地看著陳平之,似乎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許久,他慘然一笑:“投降?呵呵......敗軍之將,有何顏面下令投降......你們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
陳平之看著他這副模樣,眼中閃過輕蔑之色,隨即不再多。
轉頭對親兵吩咐道:“將他帶下去,好生看管,不準他自戕。”
“另外,挑選一隊精銳,備好快馬,明日一早便將此人押送回長安,面呈陛下!”
“喏!”親兵領命,便要揮手讓士兵將鄭茂拖下去。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陳平之身后的胡顯,忍不住開口了:
“陳將軍!且慢!”
陳平之轉過頭,看向胡顯:“營陽侯有何事?”
胡顯指著鄭茂,臉上滿是疑惑:“將軍,俺老胡雖是個粗人,但此刻將這鄭茂押送回長安,是不是太冒險了?”
“咱們現在雖然拿下了任城,可還是在叛軍的肚子里啊,四周都是敵占區!”
“從任城回長安,路途遙遠,要穿過多少州縣關卡?”
“派的人少了,根本護不住,派的人多了,咱們現在兵力本就緊張,萬一路上被叛軍攔截,把這廝又救了回去,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胡顯的擔憂合情合理,周圍幾個將領、武勛也微微點頭,顯然也有類似的顧慮。
深入敵后,將對方主帥這等重要人物長途轉運,風險確實極大。
陳平之之后,只是淡淡地重復了一遍命令:“無妨,就按我說的辦。”
胡顯張了張嘴,還想再勸。
但看到陳平之平靜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只是眉頭緊鎖,顯然無法理解。
第二天一早,一支約百余人的精銳騎兵小隊,押解著鄭茂,悄然從任城北門出發,向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消息很快在軍中小范圍傳開,胡顯等人心中始終惴惴不安。
果然,僅僅過了兩天!
一騎快馬帶著滿身塵土沖回了任城,帶來的正是胡顯最擔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