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沒有理會,轉而摸了摸小章的頭,問道:“那么長一支箭矢射來,你怎么也不知道反擊呢?就算是躲,以你的速度,也是能躲開的啊!”
那支箭矢依舊插在小章的身體里,他似乎并沒有將其拔出的打算,一字一頓地道:“他是獸人!”
這算什么解釋?
西溪愣住了,好一會方才反應過來,小章的意思是,她是獸人,而他也是獸人,那么他就是她的族人,是她要保護的對象,所以在小章看來,君神的射殺正是她的授意,所以他非但沒有反抗,反而撤下防御,任這支箭射中他的身體。
他怎么那么傻?追隨前世竟追隨到這種程度嗎?
她沒好氣地道:“從今往后,甭管他是不是獸人,誰殺你,你就殺誰,不許再這樣了!”
“好!”小章一改低沉的嗓音,這句“好”字,應得清脆而響亮,仿若撥開云霧般,整個獸都亮堂起來。
下一秒,卻見他伸出觸角,飛快地朝十六人抬的轎子襲去。
偏生云麒和方猛兩個憨憨,自顧自地以為大章魚卷走了他們的妻主,眼瞅著章魚觸角探出,立馬化作獸形迎了上來,那架勢仿若要拼命!
霎那間,西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剛說什么來著?誰殺你,你就殺誰,如今她倆小妾殺小章,所以……
雖說不是自己親自納的,但好歹脖子上印著她的獸印呢,待她也算情真意切,最主要的是,這倆獸形漂亮,人形帥氣,擺在家里還是挺養眼的。
只是小章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出聲阻止,他的觸角就已經來到云麒和方猛的面前。
卻見兩條觸角,分別卷起云麒和方猛,同時出聲,“這倆是你的獸夫,不在范圍之內。”
云麒和方猛身上,都有西溪的獸印,帶著西溪的氣息,獸人可憑此判定二者身份,而嗅覺更為靈敏的魔獸,更是一眼就判定得清楚。
而西溪此前已經說過,她今生所愿,唯有她的崽崽、獸夫以及朋友們平安。
既是西溪的愿望,那此二人就不適用“誰殺你,你就殺誰”這條法則!
小章的邏輯非常簡單,不需西溪提醒,便已經做出了決斷,而他剩下的觸角去勢未減,朝著君神以及君家人撲去。
可憐那君家人還在洋洋自夸,卻不想下一秒竟被觸角貫穿了胸膛,不可置信地看向小章,似乎不解這頭魔獸明明已經被他家君神射殺,怎還能發出攻擊,又轉過頭來看向他家君神,似乎在疑惑為何君神沒有救他,畢竟他們相距甚近。
可他卻驚恐地看到,被他吹捧到天的君神,此刻竟也被這巨大的觸角貫穿了胸口,那瞪大的雙眼,與他一般無二。
他無力再思考什么,最終絕望地垂下眼眸。
至于君神,雖也被貫穿,但到底達到了神級,并沒有立即死去,反倒是揮舞劍光,朝著胸前觸角劈了下去。
只是,看起來非常柔軟的觸角,此刻卻格外堅硬,君神全力一擊竟也只在觸角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更諷刺的是,就連這道劃痕,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我修復著,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恢復如初。
想到剛剛隨手一箭就射穿了它,可如今卻被對手輕易反殺,而且他甚至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傷害,君神頓時有種被耍了的諷刺感。
端了一路的得道高人模樣,在這一刻終于破功,他面部猙獰而扭曲,怒吼著,“你耍我?”
“呵!”這聲輕笑是西溪發出的,她也不想嘲諷來著,畢竟說到底人家還是她請來救場的,可此情此景,她是真的忍不住啊!
而被小章卷來的云麒和方猛兩人,此刻正抱著西溪哭訴這一路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