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同時安靜下來。
沈奕笑嘻嘻地走向布道臺,來到那神父的身邊:“神父閣下,能否允許我說幾句?”
那神父看看沈奕,想了想終于點頭:“每個人都有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力,天父是寬宏大量的。即便是十惡不赦者,你也不可以剝奪他論的權力。但如果你褻瀆了主,你將受到懲戒。”
他向一旁退開,沈奕則正式站在臺上。
沈奕環視了一下教堂中的鎮民們,朗聲道:“在我正式發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講一個小故事。”
“故事是這樣的。曾經有一位信徒,他用自己的虔誠打動了仁慈的天父。于是在他死后榮歸天堂,天父親自召見了他。天父問他:你需要什么獎勵。他回答:我希望我的兒子能成為大人物。”
“天父同意了他的要求。那個信民的兒子知道了天父的賞賜后,從此不務正業。他拋棄了田園,不再耕作,每天等著天父安排他成為一個國家的公爵。可是他怎么等也沒有等到。但是他堅信仁慈的天父一定會履行他做出的許諾,所以他堅決的等待。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變得越來越窮困,越來越潦倒。最終,他被迫棲宿在一個破院里,在那里乞討度日,直到一個冰封雪天,他沒有衣服,也沒有食物,就那樣凄慘的死去。”
“在他死后,他去見天父,詢問天父為什么沒有實現諾。”
“天父說,我從未忘記過對你父親的許諾。可是你要成為大人物,就勢必要先去做官,哪怕只是最低級的公務員,我也能讓你飛黃騰達,但你偏偏什么都不做,請問我又如何讓你成為大人物?我沒有辦法,就只能換個條件,希望能讓你成為將軍。可是我一次又一次把征召兵員的函件送到你那里,你卻連看都不看就扔掉了。你如果去了,我可以保證你永遠不會被敵人的刀劍所傷,你的所到之處,將書寫戰功的輝煌,可是你不去,我也沒有辦法。于是,我只能再換個條件,希望你能成為商人。只要你去經商,你的生意將會永遠紅火,無論你做什么,都會顧客盈門,可你還是什么都不做。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放一些金子在你居住院子的石板下。你只要稍微打掃一下衛生,就能發現那些金子的存在。可你還是什么都不做……無論我賜予你什么賞賜,都需要你自己去發現,去追求,去至少努力一次才能得到。所以,不是我不實現諾,而是當我給予你賞賜時,你根本不懂珍惜,視若不見……”
沈奕用平淡的口吻訴說著這個簡單的故事,眼神中蘊含著奇特的笑意。
他看著教堂中的信徒們,稍微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很遺憾,在我看來,特蘭西瓦尼亞小鎮的人們,就象那個愚蠢而懶惰的孩子一樣,每天等待著天父的解救,但是當天父的解救已經來到時,他們卻不懂得珍惜與愛護,反而用對待敵人的態度來對待幫助他們的人。”
“你在說什么?!”一名鎮民站了起來。
正是那暗戀安娜的酒館伙計加斯肯。
“你聽到我說什么了。”沈奕大聲道:“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那樣,當天父派來他的使者拯救你們脫離危難的時候,你們的態度卻是惟恐得罪邪惡。瞧瞧這個鎮上正在發生什么?你們在受著吸血鬼的壓迫,但是你們卻對外界到來的幫助不屑一顧,對于殺死銀狼的人竟試圖要抓起來交給德庫拉伯爵以平息他的怒火。當天父給予你們幫助的時候,你們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對待天父的恩賜的嗎?你們每天祈禱,祈禱光明的來到,讓黑暗遠離你們而去。但是當曙光真正來到時,你們選擇的卻是拋棄光明,擁抱黑暗!那么,你們是什么!”
沈奕大吼起來:“一群偽信徒!一群自私,懶惰,無能,膽小的無信者!你們褻瀆了天父的恩賜,無視天父的榮耀,擁抱黑暗力量,卑顏屈膝的去向邪惡低頭,然后再來祈求天父的寬恕?你們配嗎?”
“你這個混蛋!”加斯肯咬著牙大叫,他的臉漲得通紅,一雙鐵拳已經緊緊握起。
不過他并沒有沖上來揍沈奕,因為在他之前,已經有人站起來對著沈奕大聲咆哮:“你這個外鄉人,怎么配成為天父的使者?當天父的恩賜來到時,我們自然會知道!”
說話的正是諾森。
他轉回頭對著身后的鎮民大喊:“干掉這個混蛋!”
砰!
槍響。
諾森哀號著捂著大腿倒下。
講臺上,沈奕手中的槍冒出絲絲青煙。
所有人都被這一槍所震驚。
神父大叫起來:“你怎么能在神圣之地做出血腥之事?!”
沈奕回頭怒視神父:“圣書:凡忠于耶和華的人都發誓要遵守誡命、法度、律例,成就書上所記的約,違背者必然受到嚴懲。撒旦得到主的準許,降災難到約伯;摩西和亞倫按照上帝的旨意,給埃及降下十次災難;凡違背主的意志者,必然受主懲戒。主是仁慈的,也是嚴厲的。主的恩賜可以為你們帶來光明,但如果這個地方已經被邪惡力量所侵襲,那它就應該被清除!”
沈奕對圣經的許多出處了解頗深,一番話竟說得那神父無話可答。
諾森捂著腿大叫:“我沒有被邪惡侵蝕!我是上帝最忠誠的信民!”
沈奕冷笑:“諾森拉霍爾,出生于1865年,一個商人家庭。你并不信奉上帝,你真正信仰的是金錢和地位,你渴望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貴族。但是另一方面,德庫拉伯爵才是統治這片土地的存在。所以你向他奴顏屈膝,以隨時為他提供小鎮的信息換取你自家的平安。你最想要的就是娶到安娜維拉瑞斯,這樣你就可以明證順的成為特蘭鎮的真正貴族。但是又擔心自己受到維拉瑞斯家先祖的誓約束,使你死后無法升上天堂。你是一個徹底的自私自利的存在,真奇怪,象你這樣自私卑劣的小人,憑什么自信天父會收容你這種人?”
“你……”被沈奕一口道破心事的諾森大吃一驚。這些事是只在他心里存在的,他怎么會知道?
沈奕的槍口緩緩對準教堂里的一眾鎮民:“不用驚訝,這一切都是父告訴我的。這個人的骯臟令人不齒,他欺騙和蒙蔽著這鎮上的人,以父之名,剛才的這一槍就是我對你的懲罰。”
“冒充父的使者,在父的殿堂上使用俗世的武器,你才應該受到懲罰!”加斯肯大叫。
或許是安娜的緣故,加斯肯始終對沈奕沒有任何好感。
“加斯肯鮑威爾,曾經的外鄉孤兒,在來到特蘭西瓦尼亞后被這里的老木匠收容,從此在這里定居。每個人都知道你有堅強的體魄,好勇斗狠的性格,還有出色的好酒量,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你是維京人的后裔。雖然你只是一個酒館的伙計,好打架,愛出風頭,但實際上的你,卻是一個真正的武士。可惜的是你并沒有肩負起一個武士應有的榮譽與責任,任憑自己埋沒在小鎮上,看著這里的鎮民受辱。”
沈奕繼續淡淡說道,所有人同時驚奇的望向加斯肯。
小伙子的臉色變得驚慌:“你……你怎么知道的?”
“正如我說過的,父無所不知。”沈奕的表情淡漠。
“難道他真的是上帝的使者?”鎮民們交相議論起來。
看著大腿中槍的諾森,沈奕突然走過去,伸出手按在諾森受傷的腿上。
卑鄙之醫療術發動。
諾森受傷的腿竟然開始了好轉。
“天啊,這是神跡!”人們驚呼起來,看沈奕的眼神充滿畏懼。
沈奕緩緩道:“這是主的恩賜。”
所有人同時向著沈奕跪拜下去。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