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魚把手里的存折放在床上。
“這里的錢是我跟秦師長感謝你還有張排長的,如果沒有張排長,我們家就失去秦爍了。”
每次說起這種話賀君魚的心就縮成一團。
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賀君魚不能想象要是秦爍犧牲在前線,家里的變化會是怎么樣。
雍玉玲聽著賀君魚的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姐,能回來一個是一個。”
要是當時不救秦爍,他們可能一個都回不來。
“一鳴在信里說過,要不是他早當幾年兵,他和秦爍指不定誰是誰的領導呢。”
“這次去了這么多人,只有秦爍能把他帶回來,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
甚至現在坐在秦家的柔軟的大床上,也不過是她心底的自私罷了。
就跟賀君魚說的一樣,她也想自己的孩子過上好日子,她知道跟著賀君魚就可以做到。
說白了她現在跟挾恩以報有什么區別。
只是她不曾表露出來,而秦家一家人都體貼地想要補償她。
賀君魚沉默了一下,“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誰也不能保證當時會有什么情況,我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張排長救了秦爍,給了秦爍活著回來的機會。”
這個機會就是張排長給的,張排長是他們家的恩人。
這是毋庸置疑的。
雍玉玲捂著臉哭起來,賀君魚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跟著一起掉眼淚。
讓她放肆地哭了一會兒,賀君魚俯身抱了抱她。
“不哭了,你哭成這樣張排長知道的話該多心疼啊。”
從張排長犧牲到現在,雍玉玲一直擔驚受怕的,就算抱著張排長的骨灰她也沒有真實感。
但是現在賀君魚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的心理防線。
她父母去世前將她托付給張一鳴,肯定沒有想過她這么快就失去了倚靠。
“姐,你說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
雍玉玲哭的不只是張一鳴還有自己,得知張一鳴犧牲之后,她真的迷茫了。
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可怎么過啊。
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感謝張一鳴臨死還給她們娘倆鋪了一條青云路。
賀君魚拍拍她的肩膀,“這一輩子才哪兒到哪兒,何來命苦一說,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改變自己的人生,當然還有小妮兒的人生。”
雍玉玲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出了甜水村,現在看著外邊兒的廣闊天地,她只有害怕的感覺。
聽了賀君魚的話,她猶豫地問:“姐,我真的能么?”
她不想吃喝住都靠賀君魚一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現在秦家還記著一鳴的恩情,等以后呢?
雍玉玲從小受盡白眼,她不敢賭人性。
但是她學都沒上過幾年,真的能養活她跟閨女嗎?
之前只憑著一股子氣,就放話她不管怎么樣也要養大閨女,但是現在想來,她憑什么啊。
賀君魚笑著看她,眼神里都是肯定。
“當然可以啊,這樣你先修整,修整好了之后我看你適合做什么,是跟著我做買賣還是自己弄個小店安安生生的,這都隨你。”
只有嘗試了,才能確定自己合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