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感覺一觸即分,她甚至來不及仔細體會。
寧肅猛地側身躲開,沈南喬猝不及防,順著慣性朝前面撲過去,結果臉直接磕在對方腰上,撞得七葷八素。
生理性淚水登時奪眶而出,濡濕了臉底下的那一小塊中衣。
“磕哪兒了?”寧肅伸手從床榻之外移過盞燈,“讓我瞧瞧。”
沈南喬捂著下巴,雙眼被淚水浸得有些迷蒙,她確實被這一下撞得有點回不過神。
指尖下的肌膚泛著紅,倒有一種任君采擷的脆弱感,寧肅不自然地將臉別開,難得支支吾吾。
“瞧著沒甚大事。”
“你剛剛躲什么躲?”沈南喬有些語焉不詳,卻聽得出語氣里滿是委屈。
剛剛那一瞬的觸感依稀浮現上來,她好像蹭到了什么部分,就聽寧肅囁嚅道。
“我……怕癢。”
沈南喬訝異地瞪大了眼睛,堂堂司禮監掌印,東廠督主,竟然怕癢?
這么大的軟肋,仇家不知道嗎?
此時她也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剛剛似乎撞到人家的隱秘地方了,于是臉騰地漲紅起來。
不大的帳子里彌漫著尷尬的氣氛,沈南喬搜腸刮肚想找些什么話題,她支支吾吾,忽然靈光乍現。
“我知道你說的那人是誰了!”
寧肅原本被剛剛突如其來的撞擊搞得有些心神不定,聽她突然這么一叫喚,下意識回頭,剛好對上小姑娘紅通通的臉蛋。
“寧家四房有個庶女,因著乖覺伶俐,一度養在老太君膝下,你說的是不是她?”
寧肅被這天外一筆搞懵了,她說的那人是誰?
那廂沈南喬已經自顧自開始琢磨開了。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對方庶女身份又會讓他有種天然的同病相憐。
而且若是沒記錯,就是在他進宮前后的光景,那姑娘也被府里接回去了。
她越想越覺得心底酸溜溜的。
寧肅觀察她的表情,嗤笑一聲。
“我都不記得你說那人是誰。”
她狐疑地抬頭,眼里帶著幾分不確定。
“真的嗎?”
兩人距離極盡,寧肅五感敏銳,能聞到她身上少女的清甜,他不自在地往床頭那側又靠了靠。
“總之不是你說的那人。”屋里橘色的燭光流瀉了整個帳子,他聲音也染上三分溫柔,“是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姑娘。”
沈南喬驚訝地瞪大眼,因為太過用力,隨之而來是酸酸澀澀的微痛。
若是那人跟自己相差懸殊,或許心里還能好受些,畢竟有年紀的隔閡擺在那里。
可他說,跟自己年紀相仿。
那點微妙的嫉妒就有些壓抑不住了。
“是嗎?我怎么不記得侯府曾經有這么一位嬌客?”
寧肅好整以暇地清清嗓子。
“那只能說你記性不好。”他側臉表情隱匿在那點光亮的陰影里。
沈南喬下意識想辯駁自己記性很好,但記憶里關于寧肅的那部分一片空白,這讓她沒來由地沮喪起來。
從亡母口中得知,自己兒時確實是平遠侯府的常客,可是對于寧肅,真真兒沒有半點印象。
像是故意火上澆油一般,寧肅低聲道。
“你也不記得我,不是嗎?”他看著她,似乎有一點哀怨,“我在侯府長到十六歲,才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