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什么偏偏來什么,長公主輕笑了下,輕啟朱唇。
“前兩日宮宴,聽說這位沈姨娘為了進宮喬裝成侯夫人的丫頭,有這回事吧?”
沈靜怡毫不意外地變了臉色,就聽她又道。
“那一日真是熱鬧,平遠侯府世子跟人在宮內茍且,被帝后撞見,聽說還被褫奪了世子封號。”
沈明德大驚失色,就連一旁始終未發一語的徐姨娘都如遭雷擊,她顧不得長幼尊卑,撲過去扯住沈靜怡的手。
“靜怡,這到底怎么回事?長公主說的是真的嗎?”
沈明德倒不至于如此無腦,長公主是何等身份,犯不上當眾撒謊。
所以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想想自己年逾半百,膝下嫡子嫡女跟他不親,唯一親近的庶長女如今又失了倚仗。
眼見得若是能母憑子貴,還可以搏一搏世子夫人的位置,可眼下卻聽說,寧子昱被褫奪了世子頭銜。
真是家門不幸。
偏生長公主像是意猶未盡,笑容可掬又道。
“不過也不全是壞事,寧家少爺勾搭的那姑娘也不是外人,自家表妹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太后心慈,當場就賜婚了。”她故意頓了頓,給足看客消化時間,“所以還得恭喜沈姨娘,腹中孩子好歹是有了嫡母。”
這一連串夾槍帶棒,每一句都是往心窩子里戳。
沈靜怡怔怔跪坐在一旁,不明白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樣。
長公主見差不多了,冷笑了下,隨即轉向旁邊一不發看戲的沈南喬,聞道。
“在娘家好生玩一日吧,初三之后那么多誥命聚會,有的你忙了。”
沈南喬掩唇笑笑。
“說好的我請客,到時候還要長公主賞光才是。”
長公主親昵地點了點她額頭。
“吃了我府上的飯,自然是要你還回來的,菜色不好,我不依你。”
這一來一往,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來長公主對沈南喬青眼有加。
眼見得她上馬車要走,沈靜怡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甩開徐姨娘的鉗制,猛撲過去。
“為什么?”她被侍衛擋住,滿臉都是不甘心,“為什么無緣無故排斥我?”
長公主示意左右退下。
她輕輕彎下身子,湊近沈靜怡的臉,一字一句壓低聲音道。
“不管哪個年代,小三都是人人喊打,人人可誅。”她輕嗤一聲,眼里流露出由衷的鄙夷神色,“若你堂堂正正靠自己,本宮看在同為一處人的份上,定然想法子給你個漂亮出身,只可惜……你選了惡心的一條路。”
沈靜怡跌坐在地,這番話抽光了她最后的勇氣。
來到這個莫名的朝代之后,她也曾想過做一番事業的啊,怎么會淪落成給人做姨娘,還要昧著良心討好男人呢?
長公主的馬車揚長而去。
徐姨娘高一聲低一聲地哀嘆自家命苦,沈靜怡像是傻了一樣,呆呆坐在那里。
沈明德看向沈南喬,幾次三番翕動嘴唇想要說話,終于是沒能開口。
就在此時,內院里跑出個身材修長的少年,定睛一看,原來是沈宏。
上次怡香樓一別,他這還是頭一次跟沈南喬見面,若是往常,早就跟沈靜怡姐姐長姐姐短了。
可這一次,他只是瞥了眼地上的沈靜怡,咬了咬唇,又把視線投注在沈南喬身上,囁嚅道。
“祖母叫你快些進去,外頭冷。”
沈南喬頗覺欣慰,正眼也沒瞧那一家三口,施施然往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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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喬:這不就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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