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著回了一句。
沈南喬醒過神,陡然發現兩人此時距離幾乎貼在一起,當下有些慌。
正待后撤,卻忘了自己跪坐在椅子上。
連人帶椅往后仰去那一刻,好在寧肅比她更快,伸手把人抓住。
“第二次了。”他語焉不詳地開口,“便是上輩子真欠你銀子,此時也該還清了。”
“上輩子明明是我欠你。”沈南喬小聲嘟囔了一句,扶著他的手才勉強起身。
燭光灑在他側臉上,鍍了層淺淡的光影,無端將冷淡氣質柔化了三分。
沈南喬想別開眼,視線卻像是被黏住一樣。
寧肅知她喜歡看美人的脾性,哭笑不得之余,也興起些逗弄之意。
“是本督生的太好看,所以看住了?”
原本是句玩笑,未料沈南喬略顯赧然地點點頭。
“確實好看。”
他著實是生得好看,從小到大她見過的所有男子里,寧肅應當是最出挑的一個。
“小時候我也曾來平遠侯府,怎的未見過你一次呢?”
她本只是隨口問出心頭疑竇,卻見寧肅微微沉了臉色。
沈南喬心下一凜,八成他以前在侯府過得不好,所以不愿提及那段往事吧。
一邊暗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邊趕緊岔開話題。
“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常來。”她絞盡腦汁琢磨著對策,“對了,尚書府后巷臨河那一條夜市很不錯,改日我請你去逛逛唄?”
這話題轉的太過生硬,連沈南喬自己也覺刻意。
就在二人氛圍微妙的當口,門外傳來流云清朗的少年音。
“督主,沈尚書求見。”
沈南喬從尷尬氣氛中抽身。
她那個爹向來同她親緣淺薄,總不會是來特地瞧她的。
沈靜怡前日受了奇恥大辱,精明如沈尚書,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往上湊,那自然也不是去瞧她的?
那這個時候來,有何用意?
寧肅心如明鏡,慢條斯理將沈南喬身子扶正。
“自己站穩當,別摔了。”說畢攏了攏袖子,就要朝外走。
沈南喬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攥住他袖子。
“讓我去吧。”
夫妻二人大眼瞪大眼,寧肅忽而笑了笑。
好看的人哪怕隨意做個動作,都有近乎刻意的美感。
“你知道他為何而來?”
沈南喬無從得知,但大抵不過是前幾日回門那檔子事兒。
“他怕你給他告狀,所以來走走門路?”
寧肅挑眉,小丫頭對他那個不著四六的爹,倒是很了解。
“昨日御史彈劾,說沈尚書治家不嚴,縱容妾室欺壓嫡女,這折子遞上去了,圣人臉色不大好看。”
只此一句,便坐實了沈南喬的想法。
沈尚書朝堂上吃了虧,自然得想法子找補。
他在朝堂浸淫多年,骨子里對官場的彎彎繞門兒清。
禮部地位敏感,要么不活動,要活動就勢必要打在七寸上。
這寧肅,便是他的裉節兒。
沈南喬上次便有借機將生父歸入寧肅麾下的意思,眼下自然是大好機會。
“我來應對吧,我有法子讓他今日便倒戈。”
可寧肅并未理會她的信誓旦旦。
“不是說要請本督嗎?”
沈南喬被問得怔了,緩了片刻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剛剛夜市那句。
就聽寧肅又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兒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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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喬:想一出是一出,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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