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怡知其謹小慎微的性子,于是又加了一記砝碼。
“今日太后是當著皇上的面把我留在慈寧宮,您應與不應,咱們怕是已經被視為太后一黨了。”她見平遠侯變了臉色,又繼續道,“您想想,未來太子妃是出自平陽夫人之手,若是太子登基,必須叔祖一家獨大,到時候咱們平遠侯府還不是任人捏圓揉扁?”
這話道中了平遠侯的心事。
自從小叔叔娶親之后,明顯就跟他們疏遠了,而且小嬸嬸也絕非省油的燈。
一旦太子登基,自己這一房怕是要低到塵埃里了。
所謂富貴險中求,倒不如博一把。
思及至此,他沉了沉,開口吩咐侯夫人。
“去準備兩份厚禮,我今日要跑兩家,親自給人拜年去。”
平遠侯帶著夫人和厚禮,先去了精忠侯府上,這位老臣在昔日朝堂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先皇駕崩之后,他因不滿太后操縱朝堂,扶明帝上位,毅然告老,賦閑在家。
像他這樣對新帝不滿的老臣不在少數,通常都是唯他馬首是瞻。
因為跟老侯爺關系不錯,所以平遠侯要策反的第一家就是他。
管家客客氣氣把人讓進去。
“老爺在書房待客,煩請稍等片刻吧。”
平遠侯自知毫無預警上門,人家自然沒有準備,連忙客氣道。
“哪里的話,是我來的不巧,等一下也無妨。”
結果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時辰,茶水換了兩輪,喝得他心頭發空。
就在二人預備打退堂鼓的時候,但見精忠侯從內堂緩緩踱步出來。
平遠侯連忙上前,正待行禮,卻瞧見他身側還跟著一對璧人。
沈南喬溫婉地福了一禮。
“今日承蒙侯爺承讓,改日若有機會,定然要再登門叨擾,請教棋藝。”
精忠侯素來嚴肅的臉上難得浮現出幾許笑意。
“今日你沒盡全力,怕折了老夫的面子,打量我看不出來,也罷,待下次咱們全力以赴,再來一盤!”
沈南喬笑著點頭。
“下次我帶自家釀的酒和糟鴨貨,不能白白叨擾。”
精忠侯顯然十分受用,沖一旁杵著默不作聲的寧肅輕哼一聲。
“巧婦伴拙夫,這小子倒是走了狗屎運。”
本以為寧肅要掛臉,孰料他煞有介事點點頭。
“屬實是我高攀了。”
精忠侯聞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平遠侯此時恨不得有個地縫能立刻鉆進去,但天不從人愿,沈南喬一眼就瞧見二人。
“還真是巧,侯爺也來拜年?”
寧肅波瀾不驚的目光投射過來,仿佛洞悉一切。
平遠侯一個激靈,萬萬沒料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這對夫婦,就好像背地搞小動作被抓個正著一樣。
他還來不及琢磨為何對方能猜到他心中所想的時候,就見告辭的夫妻倆緩緩經過他身邊。
沈南喬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開口道。
“下一家,希望侯爺能比我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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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喬:不陰陽一下,怎么對得起這場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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