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它，跟著我念。”

蕭晨照做，翻開那藍色的冊子，上面只有一段話。

在蕭晨起身的同時，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神色逐漸肅穆起來。

“廢土終臨，我志愿加入夜刑司。”

蕭晨很少看見許昭華這樣嚴肅，深吸一口氣，也跟著認真念了出來。

“不爭名，不奪利，以護佑大夏萬民生命為己任。”

“我將化為大夏的尖刀，與大夏同生死、共存亡。”

短短的幾行字，卻很有分量。

“蕭晨，你看看窗外。”

蕭晨聞望向外面，帝京的街頭車水馬龍，人們穿著時尚，儼然一副大都會的繁華。

“其實對于他們來說，現在的生活，和幾十年前，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大部分人都覺得，人類，大夏，已經安穩下來了。”

“但其實，并沒有，我們要提防時時刻刻會出現的感染者，更要提防，來自墻外的危險。”

“我們能夠還算安穩地活著，還是因為大夏有幾位絕頂高手，在震懾著那些變異獸皇。”

“感染者的威脅能降到最小，是因為我們有深海制藥，有執法局在日夜操勞。”

“我知道，你曾經過得很苦，加入夜刑司一開始可能只是看中了它的條件待遇，但我現在還是要問你，你愿意承載這份責任嗎？”

許昭華的話語，很尖銳，可以說直接觸動到了蕭晨心里最矛盾的地方。

沒錯，雖然沒有真正地見過活的變異獸，但自從他聽了草原狼皇的那一聲令人絕望的嘶吼，就明白，眼下的一切，如果沒有那些強者頂著，瞬間就會化為鏡花水月。

但是，其他的東西，他真的感受不深。

小時候有父親供養，后來父親失蹤了，他和妹妹的老宅被莫名其妙收回，本應該屬于他們的補貼，也遲遲不能下發。

在貧民窟里，缺乏法律和規則，一開始不知道被欺負成什么樣子。

而且，動輒因為突然有感染風險，整個封閉，貧民窟的人只能絕望地期待感染者不要到自己家造訪。

數次面臨山窮水盡，蕭晨是和妹妹咬著牙挺過來的，也逐漸學會了心狠手辣，真的缺乏那種兼濟天下的胸懷。

不過……

他腦海里浮現出和月影小隊眾人相處的種種，想起手腕上劉子墨送他的槍，想起莫驚瀾給與他的保命冰棺，還有方才他們毫不猶豫地背鍋。

蕭晨深吸一口氣，誠懇道。

“有些東西，可能我需要慢慢體會，但是，我愿意和月影并肩作戰。”

這個答案，也只能在這里說，如果夜刑司有官方宣誓，這么講是肯定不可以的。

莫驚瀾眉頭不由自主地跳動了一下，看了看許昭華，兩人突然都露出了輕松的表情。

“蕭晨，我還以為你會說，你愿意。”

蕭晨沒有說話，在等許昭華后面的話。

“不過，你這樣的回答，我更滿意。因為我覺得，你終于把他們當自己人了。”

許昭華說完，也展顏微笑起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都明白，蕭晨不是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心里總是會有自己的盤算。

不過，這樣的回答，許昭華聽得出來，是蕭晨心里話，也是他應該說出來的東西。

許昭華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長好看，卻立馬被一個厚大的糙手蓋住，這是熊青山的手……

眾人都伸出了手。

“蕭晨，歡迎你，加入月影。”

陽光灑在餐桌上，高腳杯和水晶燈熠熠生輝，映在蕭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