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終有一死啊囡囡。”

裴昀早就看到了一切，“再說了，父親這也不叫死，而是，去和你娘親重逢。”

裴知意吸了吸鼻子，“可我很自私，我希望你再多陪陪我，晚一點再去和娘親重逢好不好？”

裴昀伸手擦了擦裴知意的眼淚，“都多大人了，還哭鼻子？生離死別不過是人之常情，你是我傾盡一切心血教出來的孩子，對于這一點也應該看得更通透一些才對。”

“可我也終究只是個普通人。”

為什么要強求她去看透這些她現在本不應該看透的東西呢？

“囡囡，不是父親自私，而是結局已定，父親也無法再繼續陪著你了。”裴昀的身體早就在當初和創世神一戰中就傷了根本，一直在調理，一直也沒有調理的好，之所以撐了這么多年，也是因為擔心裴知意還沒有完全成長，護不住自己，也護不住族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孩子現在非常優秀，優秀到他終于可以放下心來。

“杉杉離開我了，就連你，也要離開我……”

如果成長的代價就是失去，那她為什么要成長？

“你總說你卜算到的結局就是既定的結局，可是人定勝天不是嗎？再者，我們和神族的戰役才剛剛開始，你明明也可以一直活下去的。”

“囡囡你聽父親說。”裴昀知道裴知意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他依舊要先安撫好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我也支持你的一切決定。但是我的身體確實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后方的族人已經按照你的另一個方案安頓好了，我現在來找你，是想再送你最后一件禮物，我才能安心的離開。”

“你要送給我什么東西？”

裴昀笑了笑，手摸了摸裴知意的頭，“就再送你一些底氣吧。”

裴昀身體里的靈力開始快速傳向裴知意的身體，隨著靈力的流失，裴昀的身體開始快速枯竭、蒼老，終于，在裴知意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因為脫力倒了下去。

“父親！”

裴知意趕緊扶著裴昀，裴昀向來最珍惜他那張漂亮的臉，可現在，他漂亮的容顏不再，枯老的模樣讓人心驚。

“囡囡，我好像看到你娘親了……”裴昀的手顫顫巍巍地舉起來，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在笑著朝自己揮手，她來接他了……

“那是你的幻覺！”

裴知意順著裴昀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你一定要這么殘忍嗎？你一定要就這么丟下我嗎？”

“我累了，我的囡囡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裴昀留下最后一句話，舉著的手瞬間跌落，裴知意想抓住卻流失于指縫。

“父親……”

裴昀的身體開始沙化，最后化成煙霧消散在裴知意的懷抱。

“這就是命嗎？”裴知意嗤笑一聲，眼淚流了滿臉，“憑什么我的命要由他們來決定？憑什么我身邊一個個我珍惜的人都要離我而去……創世神，見鬼的創世神！”

裴知意慢慢站起來，劍來到了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