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在陽臺上“傷心”了五分鐘后就被叫回來了,雖說陽臺已經封了,但不像屋里有暖氣,還是有點冷的。季媽媽能讓她在陽臺曬上五分鐘太陽扮傷心已經是寬厚的了,把她拉進來,關上陽臺的門后,季媽媽推了把季笙:“去給你爸說說話,去。”
季笙就到廚房膩在季爸爸身邊半天,惹得季爸爸廚興大發的擼袖子說:“剛好家里還有上次跟你馬叔去釣的魚,給你做一道紅燒醋魚吧!”
季媽媽看他去翻冰箱,再看看時間:“現在做那到一點再吃飯?你下午不去單位了?”
“做好讓閨女下午在家當零食吃嘛。”季爸爸已經把魚拿出來了,凍得梆梆硬。魚拿回來后是殺過的,一解凍就能做。季媽媽看季爸爸在廚房里擺得又是鍋又是盆,連氣都生不出來的說:“你就是要給她做,咱能先把飯吃了嗎?”
于是一家三口坐下吃飯。
廚房里凍魚正在微波爐里解凍,季爸爸討好的給季媽媽說:“這不快過年了呢,下午去也是發東西,沒人干活。”
季媽媽哼了一聲,對季笙說:“看看你爸,都是為了你。”
季笙趕緊再甜蜜蜜的給季爸爸灌迷湯,等季爸爸放下碗筷子就趕緊鉆進廚房接著做魚了。季家的紅燒醋魚跟糖醋魚有些像,魚解凍后打花刀腌制,再裹淀粉糊下鍋炸,另起鍋熬個糖醋汁,魚放進去回回鍋就行了。
季爸爸時間緊任務重,魚炸完只來得及把汁熬好,魚還沒回鍋就該走了,季笙馬上表示她就愛吃這種炸好的魚,又焦又脆,不用回鍋,糖醋汁可以蘸著吃。季爸爸說那乖乖爸爸先走了,下午單位發東西是一定要去的,不去東西少了就虧了。回來給你帶個蛋糕吧?你不是愛吃泡芙?
季媽媽的單位比較近,但季爸爸走了以后不到十分鐘她也該走了,臨走前交待季笙,“把你帶回來的臟衣服洗一洗,不要積到那里等我洗。你們爺倆都愛換衣服,換下來就扔在那里,幾天不洗就堆成個山了。”
季笙乖乖的答應著,季媽媽站在門前又從錢包里把零錢都掏出來給她,“下午要是想出去逛街逛超市記得帶電話,晚上不回來吃飯去找同學玩也記得打個電話回來。行了,我走了。”
父母都出門了,家里就靜下來了。
季笙端著季爸爸炸好的魚一邊吃一邊鉆進父母的大臥室,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家里有比電視、電腦都更吸引她的東西在這里。
臥室靠窗擺著一張書桌,上面除了書報雜志以外,還有一盆極為肥壯的君子蘭,是季爸爸的心頭至寶,松土、澆水、曬太陽從不假他人之手,全都他自己來。
這盆君子蘭長得極大,快把半張桌子都給占了。它葉面寬,呈深綠色,油亮發光。為了養好它,季爸爸還泡了一瓶殺魚后的魚內臟泡的水當肥水,曾經放在廁所里,因為沒蓋好蓋子而臭氣熏天,季媽媽威脅要扔掉后,季爸爸才轉而使用市面售賣的普通花肥,不再自制了。
不過季爸爸很可惜的說過如果想要讓花長的好,一定要用這種自己漚的肥。他跟季笙說:“那就跟雞似的,是吃蟲子長的好還是吃人工飼料長的好?那都不一樣。現在都說農村養的雞比飼料雞好吃,就是這個道理。”
季笙把盤子放桌上,坐下后對著君子蘭在心里說:你好。
君子蘭:……
季笙感覺到了,君子蘭不是完全沒反應,而是它反饋來的信息非常非常稀薄,她分辨不出來。看來樹的意識能傳達給她,還有體積方面的因素。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喜歡跟君子蘭待在一起。可能是樹兄給她的感覺,讓她總覺得跟植物在一起時更安心。
說起來,要回家前她還去跟樹兄告別,兩邊第一次在理解上出現了偏差。
季笙(興高采烈):我要放假了!過年!小區會放煙花!
樹兄(不太喜歡):煙花不好
季笙感覺到樹兄不了解放假對人的意義,她跟樹兄交流越多,漸漸有了使命感,就像她有義務當樹與人類溝通的橋梁!(挺胸)
所以她花了一些時間解釋學生要放兩次假,暑假是因為天太熱,寒假是因為天太冷。她現在放的假就是寒假,很重要,等她放假回來就能來看它了。
樹兄的理解是:原來你春天才會回來啊
季笙:……確實是立春后回校沒錯,不過還是有一點不同的。
樹兄(贊同):現在確實太冷了,你這么幼小的苗還是應該住在溫暖的室內,就像那邊的樹一樣。
它指的是網球場邊緣新栽的那些樹,它們似乎在幼苗期住過一段溫室,后來才被移栽到外面,最后被賣到這里來。
季笙覺得雖然兩邊理解的還有點差距,但那可以看做是種群差異,總的來說,她和樹兄算是說通了。
跟樹兄接觸的越多,她發現樹兄稱的上是“意志堅定”。它的心里不像她雜念太多,它就想著太陽出來曬太陽,最近降水少,根要再往下扎一扎,天氣有點太冷了,明年春天可能會有小蟲子(?)
聽到最后一個時,季笙很吃驚,連忙問是怎么回事。樹兄說很簡單,今年秋天時這一片長了一種草,這種草的果子有一種蟲特別喜歡,有了口糧后,它們的種群今年產了非常非常多的卵。為了明年再吃到這種草的果實,所以這些蟲子把卵全都下在了這種草生長的土里。春天一暖和就會孵出來了,然后它們會活一年,到秋天再產卵,產卵前會再飽餐一頓。